说完,褚辰已跨步而出。
他一刻也不想等,再也不会丢下她一人,弃之不管了。
从镇北侯府到大理寺足足一个半时辰的距离,褚辰亲自去马房牵了他的千里良驹,未出半个时辰便到了大理寺。
衙役一见褚辰的腰牌,根本就不敢阻挡,便领着他前去关押若素的地方。
大理寺掌断天下奏狱,有其独立的牢房,进了大理寺,转过几处府衙厅堂,再往后便是关押犯人的牢狱。
若素并不是关在此处。
褚辰很快被领到一间仅安置了一张木床的屋子,以往有特殊身份的人物,不宜施刑或是身份过于尊重之人也会被关押在这里。
“褚太傅,人就在里面,您请便。”狱卒语罢,仍驻立在原地。
褚辰冷言道:“退下,本官有事要与白姑娘说。”
那狱卒犹豫着,不敢离去,也不敢违背褚辰。
这时,一锦衣卫快步而至,脚步轻盈如毛,一看就是高手,他阳奉阴违赔笑道:“太傅大人莫要为难我等,文大人事先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接近白家小姐,您这已经是破了例了。”
“是么?”褚辰眼风一扫,昏暗的光线下,杀意凛然:“回去告诉你们大人,这个例,我褚某人破定了。”
褚辰语罢,提步迈进小屋,衣摆无风自动。
那锦衣卫咽了咽喉,实在没辙,低声对狱卒道:“给我看紧点。”语罢,他这才讪讪离去。
褚辰一踏入小屋,若素白玉一样的小脸就映入眼帘,她端坐着,烛火映着她的脸,安静从容。
“怎么是你?”若素听到了门外的说话声,却在见到褚辰时,故作惊讶道。
褚辰单手朝后,一只手顿在半空,又放了下去,看见若素并没有像想象中对他哭鼻子瞪眼,他莫名失落。
“我若不来,你以为你还能从这里走出去!”褚辰像是职责的语气道。
她越是不安分,他越是气愤,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何而怒,许是气他自己吧!
若素双眸似润了漫天的星辰,已是锒铛入狱,却还是风华未减。
这样的容色再过几年就麻烦大了。
褚辰朝她靠近,直到走到木床边,他俯视着她:“怎么不说话了?你.....”本来是想好好安慰一番她的,他以为她杀人之后定会后怕不已。
可眼下的女孩儿,哪里有害怕的样子!
若素伸出手,右手轻轻覆在了小巧的鼻子上,微微皱眉道:“世子爷是多久没有沐浴了?”
褚辰嘴角一抽,他得知若素出了事,从射猎场归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赶过来看她了。
没成想却被她嫌弃!
上回嫌他从青/楼带出的胭脂味,这会儿又嫌弃他身上的汗味?!
褚辰腮帮鼓动,掌心握紧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
当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了。
褚辰笔直而立,低眉敛目,他身上穿的是圆领的白袍,腰间是墨绿色腰带,那把软剑也是随身携带,若素抬着头才能无视他腰间那块似曾相识的玉佩。
这时,褚辰眉头一皱,本能的伸手抚上了面前少女的前额。
“你干什么?!”若素一凛,及时扭头躲了过去。
褚辰的手僵了僵才收了回去:“这里蚊虫多,你且随我回去,明日我自当对文天佑说明。”
他看着若素粉白的额间凸起了一个小小的红点,眼神中透着寒光。
自己丝毫不舍得欺压的人,这会子却在这里受苦!
曹贵迁死不足惜!
若素站起身,她实在受不了用这种姿势看着褚辰,他离她太近了,就这么站在她面前,她稍不留神目光就落在了他精瘦的腰间,还有他的胯下...至于为何她会有这样微妙的感受,她也说不清。
“不必了,世子爷是个聪明人,应该猜到我这次定会安然无恙,只望世子爷能念在家父身在京外,不要惊动了他,免得他忧心。至于我....自有表姐夫护着,这里的人不会亏待了我。”若素怔怔道。
六月天,极为闷热,可这牢狱之地却透着无形的凉意。
烛火下,女孩儿一脸的认真。
褚辰闻言,只觉心头发堵,他承认他是自私的,他渴望着上辈子独属他的依赖。
这个世上,他的素素也只能依赖他才行!
“表姐夫?呵呵.....你还小,有些人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是不你所能轻信的。”褚辰轻笑道,却是皮笑肉不笑。
若素瞪着他:“不信他,难道信你?”
她谁也不信,她当然也清楚文天佑绝非一般人,可褚辰在她眼里也从未简单过。
褚辰好看的唇微抿,他知道上辈子是他骗了她,可他也骗了自己,可悲的是他到最后一刻才从自己编织的谎言中清醒。
他是那么喜欢她的,为什么偏偏不承认?
如今可好,他的素素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他了,甚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