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二爷下了衙门,一顶暗轿径直去了小亭轩。
夏荷的肚子已有五六个月份,她站在庑廊下,一看见乔二爷的轿子,就迎了上去。
乔二爷下轿,看见她穿了一件宝蓝色团花纹比甲,黄色挑线裙,身形除了小腹拱起之外,还是羸弱的很。五官带着柔和的美,在他面前又是唯唯诺诺的样儿,叫人不得不恋爱。
“二爷,你回来啦。”夏荷声音柔和的附了上去,乔二爷虽已中年,却因身形高大,更显的岁月洗礼之下的俊伟。
“你穿的太少了,可不能贪凉。”乔二爷拉着夏荷的手进了屋内。
每每看着她朝着自己走来,他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人也会是这样的唤他。
小丫鬟点了烛火,又端了晚膳上来,这几日乔二爷都会往小亭轩来,明眼的奴才都看出了这位新来的‘瘦马’一旦生下子嗣,被抬为姨娘是迟早的事。
所以伺候的也算尽心。
夏荷服侍着乔二爷入座,她则站在他身侧,亲手为他布菜。
乔二爷深锁的眉宇之下,一双幽黑的眸子里有些落寞,粗大的手摩挲着案几的边缘,思绪缥缈。
那人十四岁就跟了自己,也是在这座小院里,他当初忙着春闱,她会陪着他坐到深夜,替他研磨,为他捶肩。
她的存在总是无声无息的,从来不多说一句话,也不从武逆自己的意思。
很多时候,习惯是非常可怕的东西,某一日那人不在了,他才突然发现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消失不见了。
可笑的是,他一直不敢承认,她不过是一个妾室,死了也就死了。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人有多少次出现在了他的梦里。
“二爷?二爷在想什么呢?可是今日的饭菜不合口味?”夏荷轻轻摇了摇乔二爷的臂膀问道。
乔二爷回过神,抬眸看着身侧娇美的女子,目光深深浅浅的落在了她拱起的小腹上,他叹道:“这次你私自找到老太太的事,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从今往后你安心养胎,待生下孩儿,我定不会亏待于你。”
一生漂泊无依,夏荷太需要这样的承诺了,她低下头,含羞带怯的应了声:“奴家省得了,二爷放心就是,奴家今后一定安安分分在后院待着,绝不给二爷惹麻烦。”
乔二爷用过晚膳,并没有留在小亭轩,而是去了王姨娘的丁香苑。
夏荷摸着小腹,倚在庑廊下的圆柱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莫名感怀。
这是她的男人,却也是别人的
昏黄的灯火将男人的身影拖得老长,她咬了咬牙,站了良久才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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