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了下来:“他他竟然来了他师父!您千万莫要难为他,当年之事,都是”
看到月宫雪时至今日仍是如此维护叶南天,完全不顾及己身,月皇又想要发怒,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力将怒火压下来,冷冷道:“我如今哪里还敢难为他,我的诺言他做到,他现在已经是道元境修者了,而且,还有月霜月寒两位长垩老尽心尽力地为你们撑腰现在师父也只能委曲求全,打破宫规,成全你们了”
月宫雪心中瞬时被巨大的喜悦充满,喜极而泣:“呜呜真好他已经臻至道元境了还有霜寒两位长垩老竟肯帮我们这世上,到底还是好心人多啊”
月皇越听这话心里越不是味道,嘴角都在抽搐。
虽然也知道月宫雪是无心之说,但你这死丫头,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我其实是坏人了?拆散你们恩爱夫妻十多年的罪魁祸首?!
月皇瞪着眼睛,很想很强势地说上一句:“若是我不同意,就算是整个天下都帮你,你们还是没戏,行不垩行我一句话就让你们两口子今生无缘,有缘也无份”
但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说。
言出如风,纵悔亦迟,有些话,一旦一时意气,往后想要修补,就太困难了!
直到半晌之后,月宫雪的激动情绪才有所缓解,兴冲冲问道:“师父,那这现在是”她看着自己房中各种摆设,若有所思
“既然叶南天完成了我当年的要求,为师的自然要履行当年的承诺,换言之,你现在便是将要出嫁的准新娘子了”
月皇叹了口气,又觉得有些憋闷:“这里,就准备收拾成你的婚房怎么说,再怎么有矛盾,雪儿也毕竟是琼华月宫的门徒有人撑腰,助你得偿所愿是一回事,但是作为你的娘家,就算是如何不情愿,也要做好这件事,不能让你被婆家,被天下人看笑话。琼华月宫,也丢不起这个脸面。”
“师父”月宫雪眼中充满了感激,忍不住就想要扑到月皇怀中。
月宫雪能够得到叶南天青睐,自然不是能看不能用的花瓶,她不傻,如何不知道,琼华月宫就是师傅做主,乾纲独断,若然师傅不同意,自己充其量也不过就是能以弃徒的身份被逐出而已。
能够取得当前的优待,乃至月宫门徒待嫁新娘子的身份,这里面,除了有霜寒两位长垩老大力支持的原因之外,但自己的师父的态度,同样是关键所在。
此事能成,以及这么多的有待,归根究底还是师傅最终松了口的缘故。
看到月宫雪的表情,琼华月皇亦是明白徒弟知道了自己的一片苦心,心中宽慰之余却又是一酸,叹了口气,终于面对着月宫雪,张开了双手:“丫头,只要成了亲,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女人出嫁就是二度投胎来让师父再抱抱你,这样的机会日后只怕未必会有了。”
“师父!”月宫雪带着哭音喊了一声,飞一般的冲进了这个阔别了十八年的温暖怀抱,放声大哭,泪水有如断线珍珠一般全无间断地往下落。不过片刻就将月皇的衣襟浸湿了一大片。
月皇抱着徒弟颤抖的身子,竟也忍不住将眼泪悄悄溜下来,连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这几天,宫里在商量你的嫁妆的事宜”月皇含泪微笑:“其实我也是太过执念,当年,就应该让你顺顺利利的出嫁,这十数年的分离,纵然你俩初心未移,总是沧桑哎!”
长叹一口气,一时间心情复杂之极。
“我不要嫁妆了。”月宫雪满足的叹息:“嫁妆真的不必了,能有今天,能得到师傅的谅解与祝福,我已经心满意足,足够了。”
月皇叹了口气心道,你不要?可是别人要啊
嫁妆,不光是新娘子过门后的资垩本,更是那个女人在婆家的脸面,不要怎么行
师徒二人小声说话,不知不觉竟然谈论了大半夜。
师徒两人都感觉一股久违的温馨,在彼此间悄然回荡,往昔的隔阂怨怼,烟消云散,荡然无存
月宫雪现在可谓是满心幸福,满心只想着,若是再见叶郎真想仔细看看他现在什么样子,只怕已与当初大异了吧还有我们的儿子,不知道这孩子是像我多些,还是像叶郎多些
月皇面上蔼然,心下却是一片天翻地覆。
有时候,月皇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的心事。
自己竟不知自己事?!
这说法说来荒谬,可是放在月皇身上,当真就是如是
当初初初知道月宫雪的情况,自己满心的气愤,伤心,失落,歇斯底里纵使到了现在、心境仍是未改,看到月宫雪即将得到的最最期盼幸福,居然又是一阵伤心失落,还有嫉妒,甚至犹有打破这个局面的冲动
仿佛守护了一辈子、最最珍贵、最最不愿舍弃的宝物,竟被另一个夺走,如何甘愿!?
“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想法,我”月皇不停在心中问自己,一个电光火石一般的念头闪过心田,一份明悟油然而生。
“原来,我竟然是在妒忌自己的女儿么”月皇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