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话,甚至连眼神都再无半点波动。
宗星宇满眼愤怒地盯着自己的父亲:“您的基业都是由您一手一脚打下来的,无论如何抉择,我们毫无怨言!”
黑衣酿首度有了动作,转身,侧着头,歪着脑袋,用一种很有趣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儿子。
然而眼神中,却并没有丝毫的温情。
宗星宇完全能够感觉到那份漠然、疏离。
自己的父亲,望着自己的眼神,简直就好像看着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根本没有父子之间应该有的那种情感,那种感觉。
这种亲情异常疏离的感觉,在这些年里面,基本每一次接触之后,都会感觉这种感觉更加明显了一分。
似乎自己的父亲,渐渐将所谓感情,一点一点的忘记,一点一点的剥离,一点一点的抛诸脑后,不再复拥有。
他似乎已经渐渐丧失了一个作为‘人’的该拥有情感!
嗯,是所有情感!
宗星宇的心底一份由衷的刺痛感觉油然滋生,喃喃的说道:“我们毫无怨言,我们没有资格有怨言但是父亲,不知道您有没有想过,西殿这里,可是有您的儿子,儿媳,孙子,重孙西殿,有您许多的亲人、家人您还记得这件事吗?”
黑衣酿漠然的点点头,淡淡道:“我记得的,西殿,不是东殿,西殿里有我的儿子,孙子,我所有的亲人,我有记得。”
他说得是这样的敷衍,这样的漫不经心。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黑衣酿的心中,甚至生出来一种嘲讽,以及很想笑的冲动。
亲人?
哈!
亲人?!
对魔图大业有意义么,有帮助么?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么也就值得随口说说,何须更多在意!
宗星宇的心头一片冰凉。
在宗元凯面前他是一个儿子,但抛开这层身份之后,他也同样是一个有无数阅历经验智慧的老人,自然知道何为真心,何为敷衍,何为漠视,何为无视!
他转过头,目光遥望在这一片阴森森的地方,那九个阴森森的祭坛,那不同颜色的火焰
眼中闪过一丝强烈至极的憎恨之色。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个对自己的到来毫无反应、只专心输出精元给祭坛的身形,眼中露出一种至极的伤感痛楚。
他的目光久久停留、惨淡却专注。
这其中有很多人,都是在自己幼年时候,曾经满脸笑容迸自己玩耍的长辈在自己成长的过程中,他们许多人都曾经不遗余力地保护在自己的身旁
无微不至?照看自己,纵然拼命死战;他们也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到自己哪怕一根汗毛!
自己,就是他们心中最珍视的宝贝!
这些人,全部都是父亲的老兄弟,自己的叔叔,伯伯们,自己尊敬他们,敬爱他们;有他们在,自己便不会再畏惧这世上的任何物事,任何艰难险阻!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都变了,变得沉默寡言,变得不喜欢走动,变得容颜枯槁、面目全非,变得自己竟再也找不到他们往昔影子。
曾经至为亲密的长辈、不再熟悉,进而陌生,完全陌生,见面恍如不见,然后,他们一个个的从外界消失,从原本叱咤天下的当世强者,沦落成为一个坐在这里一动不动的雕像。
每一个人进入这里之前,自己都会在外面举行一个盛大的葬礼。
自己明明知道他们没有死,但,这葬礼还是要办,一开始,自己还很抵触;活着的人,为什么要办葬礼?
但后来渐渐也就习惯了,或者是因为了解了,了然了。
只要进入了这里的人只要进入了这个阴森森的地方,他们本质上就已经等同于一个死人。
不再说话。
不再喝水。
不再吃饭。
甚至于,连他们的眼珠子都不再转动;每一天,就只是这么一味的坐着,用他们的生命,灵魂,和元力,来供养这几个阴森森的祭坛!
天知道,宗星宇到底是何等的憎恨这几个祭坛,憎恨这个阴森森的地方。
正是这个祭坛,它夺走了自己在这世界上的一切温情!
宗星宇充满了希望与温情的眼神望着僵尸一样坐着的六十三个人;声音也越来越大,似乎是吵架一般,以他的修为,刻意大声说话的时候说出一句话简直如同轰轰雷震,几百里路都能听得到。
与其说是吵架,莫如说他迸万一的打算,希望这些诛心之语可以惊醒这些踏上不归路的长辈们!
但,那六十三个人始终充耳不闻,非但身形一动不动,连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
黑衣酿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儿子在发疯,他如何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打算,更已经无数次按耐下了要出手格杀之的冲动,心中兀自不断提醒自己:这是我儿子,这是我儿子,我儿子,儿子
儿子,不能杀!
但源自灵魂的暴虐情绪,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