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一支叼在他嘴上,鬼笑道:“抽吧,有人替咱放哨。”
梁天看了眼倚门静站的林奇,唏嘘着:“你这丫头,平时不是最反感我抽烟吗。”
“以前是,可现在不一样了,你知道吗梁队,女孩子不喜欢男人抽烟的原因有很多种,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她不喜欢抽烟这个人,而不是讨厌抽烟这种行为。我以前总爱跟林奇对着干,他只要敢当着我的面点火,我就敢把他的烟扔在地上当炮踩,可后来我慢慢习惯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看到他一个人抽烟的背影,我就会想,这家伙,也没个女人来管管,大概是他那两个老婆,都顺着他的原因吧。”夏妮说这话的时候,故意降低了音量,生怕传到林奇的贼耳朵里去,当着林奇的面,她从来不敢用这种温柔的口吻说话。
“那你呢?老大不小了,又是本命年,像你这种年龄,要是搁我乡下老家,娃都满村子跑着打酱油了。”对于夏妮的个人问题,梁天一直都很关注,他知道一个人独自在外打拼有多不容易,他也知道这丫头,每次回了家,面对的都是冰凉的床铺和空荡荡的房间,所以她才喜欢加班,那让她能尽可能的隔离寂寞,用繁重的工作把有限的时间全部挤满。
夏妮腼腆一笑,小声道着:“再等等吧,姻缘这种事谁也说不好,遇不到合适的人,总不能随便凑合吧?”
“呵,我看那边那位就挺合适的。”梁天一努嘴,等夏妮脸色即将发生变化时,又大喘气道:“当然,是在单身的情况下。”
“他一个不学无术的臭流氓,怎么可能会单身,没听过那句老话嘛,好汉无好妻,赖汉娶个娇滴滴。”夏妮一想到林奇有俩老婆这事儿,心里便会升起无限的怨念,怨妇本色彰显无疑。
“你不是挺欣赏他的吗,咋又改臭流氓了,小夏,我看你关于男女关系这方面的情绪,有点失调呐。”
“哎呀,不说啦不说啦,说您呢,怎么又扯到我的个人问题上了,想好没,退休了以后去干啥?脱了警装,总得接着生活吧?我没记错的话,明明今年该上高三了,等考上大学,又是一大笔开销,你这些年攒的积蓄够吗?我看你每月领了工资,总爱偷着往贫困山区寄钱。”
“这事儿谁告诉你的?女间谍啊你?”梁天有点惊呆了,他自诩保密工作一级好,没承想这个秘密,还是被内部发现了。
“什么女间谍,光我在你办公室里,就接到过好几次外地打来的电话,张嘴就说梁叔叔好,您寄来的钱我们已经收到了,有拿这事儿开玩笑的吗?”
梁天听到这里,叹了口气,唏嘘道:“97年,山西省临汾市特大拐卖儿童案,我带人追了六天七夜,吃的是干面包,喝的是自来水,最终在一个叫榆树岭的地方交上了火,凶犯全部落网。结案遣返的时候,我护送一对双胞胎姊妹,等送到了定城老家,才得知她们的父母,因为悲痛欲绝双双喝了农药,无奈之下,我只好把那对姊妹寄养在她们姥姥家,并承诺按月寄给她们生活费,谁知道这一寄,就是18年,18年前两个丧失双亲的小姑娘,就这样靠着我的工资顺利考入了清华大学,今年她们就该毕业了,她们跟我说,等毕业了以后,就要来秦岭看望我这个老家伙。”
“你们这18年来,从未见过面?”
“没有。”梁天摇摇头:“那地方穷的,你根本想象不到,我送她们回去的时候,连电还没有通上,住的是窑洞,吃的是黑馍,年轻人走的走逃的逃,只剩下一村子老弱病残和老实巴交睁眼瞎的农民,她们上小学和初中,半夜里三四点钟就得起床,帮着姥姥劈柴烧饭,然后翻过两座山头,再走十多公里的山路,才能到达镇上唯一的公立学校,直到03年政府给村里修了路,情况才算有所好转。”
“我说你抽烟,怎么总是抽最便宜的软包装,衣服一年四季都是警服,从来没见你换过,原来你省吃俭用,全都支援失学儿童了。”夏妮呢喃着,有点怔怔出神,她刻意打量了一番自己这位老队长,布满沧桑的五官,棱角分明的眉宇,这是常年跟不法分子作斗争修炼出来的气质,只是两鬓上的斑斑白发,预示着他生命中的衰落,他再也不能像年轻人一样,跑的那么快,冲的那么猛,为了所谓的理想跟信念,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摊上了,你能怎么办,我要是一走了之,那两个孩子就会跟他们的父母一样,当一辈子的文盲,直到死,连自己的名字还不会写,直到死,也走不出那个封闭阻塞的穷山沟。”梁天唏嘘着,内心深处唤起了无尽的思潮,他还能回忆起来,十八年前,那两个小孩趴在父母已经咽了气的尸体上,嗓子哭到沙哑,也没能唤醒双亲的醒来。
“家里人知道这事儿吗?”
“起初不知道,我老婆又吵又骂,还要跟我闹离婚,后来是我当时的一个战友私下里偷偷告诉了她,从那以后,我老婆再也没伸手管我要过钱,家里的开销,明明的学费,都是她一个人承担,她能干的很,是我们村里第一个开小超市的,现在还跟朋友合伙,承包了几个鱼塘,每年的纯利润都有好几万。所以生活上的事我不愁,一个瘸子,吃自己老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