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拉科夫和普拉托诺维奇都不知道,他们背后的中玉兹瓦里汗和蒙古阿拉善首领旺沁班巴尔,心底里是早就暗下了决心,追不上哥萨克也要抓住机会祸害一下俄罗斯的平民,他们要在‘古里耶夫要塞’这块肥肉上狠狠地咬上一口。
所以他们不仅追过了巴恩河,还一直望着古里耶夫而来。
只不过他们所带领的骑兵队伍的整体素质,却远远赶不上他们俩坚定地决心。
当队伍越过巴恩河之后,队伍里面的异声还微不可闻,很多大小首领头人都被‘抓老毛子换钱花’的宏伟壮志给糊了眼睛,可是在库拉科夫与古里耶夫要塞联系的这几天中,在随后的几天中,随着队伍越来越逼近古里耶夫要塞,队伍内的异声就再度高涨了起来。
这是俄罗斯人在他们心中长久积累下的威吓所致。
当人有机会报复头顶的压迫者的时候,心中发狠,抓到机会立刻就敢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可要是抓不住机会,只是心存这个念想,时间一长,很多人心头的戾气、胆气就会消散。就比如现在的这支联军中。
哥萨克始终避而不战,不给他们获取任何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胜的机会,这是很丧士气的。虽然看似他们将敌人追亡逐北,十分的得意,气焰正盛。但这都是虚的!
一旦意不能尽,那士气就会像见到了阳光的白雾,迅速消散。
就比如现在,队伍追过了巴恩河,也依旧没能跟哈萨克接仗,可偏偏哈萨克骑兵又始终就在前方,痕迹都清晰可见。这让队伍中的不少人,‘心’开始乱了。
瓦里汗和旺沁班巴尔内心也升起了警惕,他们都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年轻,哥萨克这么做,他们当然感觉得出古怪来。有种被‘钓鱼’的感觉!
所以他俩干脆将速度放缓了下来,也趁机恢复一下。此时,他们距离古里耶夫已经不足百里了。
马背上的汉子,疲惫了,把自己拴在马上,照样能跑,两三天不下马鞍也不是办不到。但人纵然是铁打的,他们胯下的战马却不是钢铸的。
何况他们还是雪地里行军,马力必须保持好,必要的休息是绝对不能省的,要是真把马跑死了,他们也就完了。
库拉科夫和普拉托诺维奇也是老将,身后的追兵速度一放慢,他们就感觉到了什么。如果这个时候他们选择反身一击,说不定真的能放出一个大卫星来,因为这个时候是蒙古、哈萨克联军人心最杂的时候。但是他们也不敢轻易地犯险,因为他们背后的支援部队已经快赶到了。
只是当俄罗斯的做好准备的时候,他们的敌人这边也统一了思想。
瓦里汗和旺沁班巴尔反复诉说着‘美好’前景,总算是压下了队伍里的杂乱心思,只吃肉不啃骨头,碰到硬茬了,就大不了跑路呗,能有多大损失?他们可都是骑兵。
很多人就这么的被说服了。
是,蒙古骑兵和哈萨克骑兵,平心而论都不是哥萨克的对手。但用来抢掠俄罗斯的平民,也还不是对手吗?又不是要他们一定跟俄国人死磕。
陈汉承天十四年12月初的里海之滨,随着夜色的降临,里海东北方的雪原上上战云翻滚,在夜幕掩护之下,上万名哈萨克和蒙古骑兵,人衔枚,马摘铃,如鬼魅幽灵一样向着俄军的宿营地悄悄摸去。
他们也不知道个确切距离,只清楚这儿距离古里耶夫也就三四十里,当地还遗留着俄国人在此生活的痕迹,但现在他们都逃走了。
那队哥萨克就应该在这个地方,上万联军精锐在骑马慢跑了十多里后,就全部下了马,前头的侦察兵悄悄前进,后头的大部队也悄悄的跟上。
同一时刻,俄罗斯也做好了战斗准备,只是他们选择的开战时日是明天,两边就错了一个晚上。
得到命令的俄军士兵们正在享受着香甜的睡眠,这很有可能就是他们这辈子最后一个好觉了。还有的人在默默地痛饮着伏特加,今晚有可能就是他们最后的一夜了。
不过这些默默的俄罗斯士兵当中也有着各自不同的神态,他们有的人毫不在乎,有的人兴高采烈,有的人患得患失,有的人则忧心忡忡。但无论是谁,在这个大时代里,他们都是卷入了洪流中的一个小蚂蚁,根本脱不了身。
库拉科夫也在饮酒,他的神态就属于兴高采烈壮的。古里耶夫要塞赶来了八、九千人,其中有两个团的正规军,再配合着哥萨克骑兵,他觉得明天的战争是万无一失了。
普拉托诺维奇则是一脸的毫不在乎,对于一个哥萨克将军来说,打仗就好比喝凉水一样简单和普通,自从他第一次进入军队开始,这些年里他有几天过安生日子的?
一部哥萨克历史就是一部战争史。哥萨克人从最初的成群结伙、打家掠舍到后来的东征西讨、南征北战,在其四五百年的发展史中,战事几乎没有间断过。就好比普拉托诺维奇所在的阿斯特拉罕哥萨克,从他出生到现在,先后经历了第四次俄土战争的后半段,到由两次西里西亚战争所构成的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规模巨大的七年战争,俄土第五次战争,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