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甘肃比内陆还要炎热,太阳火辣热毒,晒得人都发烫。瓦蓝瓦蓝的天空看不到一丝的云彩,太阳炙烤着大地,河里的水烫手,地里的土冒烟。
从凉州、甘州、肃州一路败逃到玉门关外的清军已经近乎于穷途末路,他们丢掉了所有的火炮,他们丢掉了全部的弹药储蓄,手中唯有的弹药就只剩下身上的这些。而没有了火药枪弹的火枪那连一根烧火棍都不如。失败的气息彻底笼罩住了西北清军,永瑢就发现,自己之前预想的那些根本就不可能实现,是自己把人心想的太简单太简单了。
没人会愿意跑去新疆吃沙子,就在兰州之战结束后,岌岌可危的清军确实有一段时间紧紧地团结在了永瑢的身边,可是随着复汉军在兰州止下脚步,一个冬天的时间,永瑢发现自己手下的八旗旗民赫然减少了三成还强。
甘肃偏远复杂的地理,还有民间普遍存在的大脚媳妇,都给了普通旗人逃匿的生存空间。
在穷途末路的档口,八旗旗民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新疆远远没有东北【老家】,更能给他们自信和自信。
冰雪消融,春天的气息席卷西北的时候,复汉军重新恢复了对西北清军的进攻。清军一路败退,相当一部分旗民在撤退中逃散或是被复汉军俘虏,就连他自己的侧福晋和格格都有人死在路上。当永瑢从凉州府一路败退出玉门关的时候,他手下的八旗旗民比之八旗兵数量都还要少上四五千人。
很多旗人在现在的境地下,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小命死活,但他们希望自己的家人能够存活下来,特别是自己的孩子。很多八旗旗民的逃散都是主动意愿上的,而不是被动承受的。
甘肃西部从去年冬天开始就少将雨雪,这里的春小麦歉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就是看会不会绝收了。再加上清军的搜刮和战争的影响,难民群不要太多。要不是口音的问题,八旗剩下的这些旗民说不定也跑的七七八八了。
波将金一头灿烂的金发依旧璀璨,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泽。他身上依旧穿戴着俄罗斯中将军服,光鲜整洁,头上戴着黑色的三角船帽。坐下的战马也被洗刷的光泽四溢,漂亮到极点。可是此时的波将金却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锐气和绝对的自信了!
与中国复汉军交手这么长时间,波将金不能不承认自己对中国人的战斗力严重估计错误。
不要说把清军打的落荒而逃的复汉军了,就算是满清的八旗新军,战斗力也远在他的想象之上。可自从他带领部队正式的介入这场战争,他就再也没有听到胜利的消息。
清俄联军相对优势的骑兵部队并不能给他们带来太多的帮助,不管是复汉军的主力部队,还是他们的后勤运输部队,强大的炮火力量让他们变成了一支支铁打的刺猬,每每让占据着数量优势的联军骑兵望而却步。
而当他们优势的骑兵力量只能用于会战和正面作战的时候,在这个时代,骑兵最大的作用力就已经被严重的消弱了。
而且波将金没有想到的是在遥远的东方也能见到整齐的如同一排排铜墙的欧式骑兵。
中国人的骑兵数量虽然处在劣势,可他们用传统式骑兵与墙式骑兵交替使用,短距离突击,配合着火力强大无匹的陆军部队,正面作战时所能产生的威力远远比他们的人数更大许多。
一路跟着清军败退到玉门关外的俄军也士气低迷的很。所以,清军也好,俄军也罢,现在的他们都需要一个胜利。
就在南京的老百姓都在关注着自家地头的水塔的时候,就在全中国的人都在议论着专利和一百万的时候,一个热风滚滚的晚上,在玉门县城西北的英峨峡。现在这还是一片水草相对丰美的地方,出玉门县城北上木龙泉,经过英峨峡到达马鬃山,沿途上水草丰茂,可不是21世纪时候的荒凉戈壁滩。跟玉门县城西北的花牛山也不一样,后者出了玉门县城向北走,不多远土地就开始见不到绿色了。
到了花牛山,经常可以远远的看到一片光秃秃的土地上耸立着一棵大树,方圆十里,甚至是更远的地方就只有这么一颗耸立的树。
波将金手下的俄军骑兵就藏身在英峨峡,现在波将金的身后,伫立着一队服装不整的骑兵,他们是波将金的亲卫队。刚刚进入中国境内的时候,这些人穿着绿色的军装,头戴着高帽,腰间配着军刀、火枪和人手至少两把的手铳,堪称武装到牙齿,数目也整整有三百人。
但是现在呢?这批人总数大概就只有一百六七十人了。
虽然不想承认,波将金却预感到自己的失败。中国人统一他们自己国家的脚步不是自己可以阻挡的下的,现在的甘肃,未来的新疆。波将金知道中国还在贝加尔湖和阿穆尔河动了手脚,特别是前者,他们出动了五千人以上的骑兵部队,人人都配着胸甲。
俄罗斯在西伯利亚的核心——贝加尔湖,就始终处在中国人的枪口下。这绝对是俄罗斯莫大的悲哀。
波将金现在最大的期望就是在部队退出战争之前能够打一个胜仗,给自己挽回最后的颜面。他来可是来中国镀金的,别被扒的光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