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雾绕之间,飞檐斗拱隐约,处处奇花盛放,地地灵泉喷涌,在某个无人角落,一位锦衣玉服的小男孩正提着未曾开锋的沉重铁剑,歪歪斜斜地往前刺出,一式“飞鸟投怀”使得七零八落,相当难看。
“一套蓄气期的**剑法练了这么久都无法掌握,资质简直堪称鲁钝。”忽然,一道冷冽又童稚的声音在小男孩背后响起。
“谁?”小男孩吓了一跳,慌忙回身,看到了一位与自家差不多年龄的小女孩垂手站在花丛边缘,打扮清爽利落,服色以明黄为主,眉眼远未长开,但也异常得娇美可爱,只是神情清冷,薄薄的嘴唇抿着,努力要摆出威严淡漠的样子。
“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谁呢”小男孩松了口气,但一张脸旋即又涨红了起来,“你怎么能,怎么能偷看别人练武?”
小女孩哼了一声:“你这样的三脚猫功夫,请我看我都不会去看。”
何况是偷看!
不待小男孩出言,她又自顾自道:“难怪你不肯和我们一起练武,原来是怕丢脸,这样的剑法,休说一式,就算整套,我几天工夫都能完全掌握。”
小男孩羞怒交加:“要你管!”
“哼,看在你之前热情款待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指导指导你吧,争取让你尽快掌握。”小女孩微微仰着下巴道。
“不用!”小男孩抱着铁剑,喊了一声,匆匆忙忙奔回了最近的殿阁。
小女孩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好半天才嘟嘟囔囔道:“没志气”
书房内,陆大先生与叶玉颜各自拿着一本色泽陈旧的典籍,相对而坐,沐浴着灿烂又温暖的阳光,享受着宁和平静的美好。
蹬蹬瞪,步伐声传,打破了安静,小男孩抱着铁剑,冲了进来,一脸委屈又难怪地看着陆大先生与叶玉颜道:“爹爹,娘亲,我是不是真的很笨很差?”
快,快否定我!只是一时遇到了关隘而已!
陆大先生收回心神,放下书籍,与叶玉颜对视了一眼,然后含笑道:
“是,确实很笨。”
“啊”小男孩愣在了当场,又是茫然又是委屈又是绝望。
原来我真的很笨
“但笨不表示蠢,只是舍得下苦功,守得住清冷与孤寂,不怕付出比其他人多几倍乃至十倍的努力,一样能有丰厚的收获,一样能修炼有成。”陆大先生温和笑道,“爹爹我小时候比你还笨,如今还不是身成造化,脚踏苦海?”
“爹爹,你小时候也很笨?”小男孩讶异反问,在他心目中,自家爹爹可是最厉害最强大的高手!
说话间,他望向了母亲,等待着答案。
“当然,你爹爹那时候确实很笨。”叶玉颜嫣然一笑,“但他能认清自己,做到了笨鸟先飞。”
“这样啊我也要笨鸟先飞!”小男孩顿时又充满了信心,接着满带好奇道,“爹爹,您能给我讲讲您小时候的事情吗?”
陆大先生略作沉吟,拍了拍身边的椅子:
“来,坐这里,听爹爹慢慢讲。”
于是,小男孩放好铁剑,乖乖坐好,专注倾听。
呱呱呱,乌鸦叫声不绝于耳,让整座破庙蒙上了一层阴森与不详。
“呸!”
“聒噪!”
“晦气!”
伴随着一声声咒骂,陆之平摇晃着脑袋,从对剑法的沉浸里回过神来,看向身前静静燃烧的火堆与咕噜乱响的大锅。
“小陆?怎么样,还习惯走镖的生活吗?”旁边满脸络腮胡子的李远见他视线乱转,于是笑呵呵问道。
“还好,也多亏李叔你们一路的照顾。”陆之平略带青涩羞赧地回答。
李远异于常人的巨掌拍了拍陆之平的肩膀,拍得他暗自呲牙裂嘴,然后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你爹武功废了,总镖头念旧,允你顶替,而且还特意关照,不必强求你走镖,可以做些镖局内的杂事,你为什么非得做镖师?这碗饭不是那么好吃的,你说说看,认识的叔叔伯伯里,有多少是完完整整养老的?”
“而且,哎,你李叔是个粗人,有的话也不藏着掩着,你武功怎么样,资质怎么样,我们都很清楚,不要逞少年意气,你家三代单传啊,如果出了什么好歹,我怎么给你爹交待?给你爷爷交待?”
“听李叔一句话,做人嘛,最要紧的就是要有自知之明,这趟镖走完,老老实实守在镖局。”
陆之平听得一张脸阵红阵白,牙关紧咬,好半天才低低道:“李叔,我明白了,等这趟镖走完再说吧,我,我先到墙外练会剑”
不等李远说话,他就猛地站起,匆匆忙忙踏出了破烂的大门,不敢在深夜里走得太远,就着火光和月辉,就在墙根拔出了剑。
看着他的背影,李远摇了摇头,对旁边的镖师道:“和他爹一样倔强,可惜没他爹的天赋。”
“可不是,听说一套**剑法反反复复练了五年,才勉强掌握了大半,而且这个过程里还未练过其他功法,说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