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目如电,众人的目光纷纷望向了三人。
睚眦随意抬手一抓,其中的一名和尚顿时手舞足蹈地腾空而起,冲着灵犀飞舟而去。
“前辈饶命,小僧也是迫不得已,若不带路,小僧的家人就要被大印杀死,小僧知道大印另外四件杀人劫财之事,愿意告知前辈,还请前辈……”
这和尚话语说了一半,一道掌影却是飞掠而来,拍在了他光光的头颅之上,砰的一声,一颗秃头顿时四分五裂。
“佛门败类!”
智圆禅师怒喝道,面容铁青,手脚颤抖。
方才的这一掌,正是他击出。
谁也没想到平日里一向面和心善,甚至有几分迂腐呆板的智圆禅师,竟会突施辣手,而且出手如此之快!
一道道目光齐刷刷望向了智圆禅师。
睚眦面色阴沉,纵身走出了飞舟,冲着智圆禅师而去,随着他的走来,一道滔天杀机从天而降,所有和尚心头都是为之一凛,不少和尚竟觉得肌肤陡然一阵刀割般刺痛。
飞舟之上的众修士同样有不少人心神狂跳,有人把目光投同了睚眦,有人则把目光投向了柳长生。
难不成,这主仆二人要血洗普渡寺?
独孤诚神色复杂,犹豫了片刻,正要开口为众僧求个情,地面之上的智圆禅师却突然低宣一声佛号,随后冲着睚眦深施一礼:“阿弥陀佛,施主今日前来,莫不是要屠灭普渡寺?上天有好生之德,贫僧愿一人担下罪孽,还请施主手下留情,放众僧一条生路!”
他虽平日里不问寺务,看起来迂腐而呆板,可能修炼到这般境界,又岂是真正的傻子?
普渡寺能在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内吸纳十几万修士来投,占据四座大城,尽享大燕王朝半壁江山,仅凭“佛法高深”根本做不到,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见不得光的强取豪夺,他不清楚种种细节,却明白如此急功近利不是长久之计,说不定会影响到佛门在北俱芦州的大计,也曾多次劝谏智光禅师,可却无济于事。
此刻,各宗强者齐齐找上了门来,显然已经掌握了足够的罪证可以摧毁普渡寺,段平原、段千崖二人说不定就是派到普渡寺中的卧底,除了这二人,说不定还有更多的卧底,普渡寺今日恐怕在劫难逃。
他之神通虽不逊于化神后期修士,却是独木难支,此刻的普渡寺,相当于元婴境界的和尚仅有十余人,根本无力一战,既如此,还不如主动示软,一人扛下因果,说不定对方看在西方佛界的面子上,并不敢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击杀自己。
十余名化神强者齐聚普渡寺,却没有直接动手屠寺,这说明什么?对方显然是有所畏惧,这一点,他看得清楚。
此语一出,倒让睚眦心头激起的怒火一时间无法宣泄,不由得扭头望向了柳长生。
柳长生却是盯着智圆禅师多看了两眼。
眼下的数千名和尚,根本挡不住众人冲杀,只要柳长生一声令下,无需亲自出手,睚眦、金牙以及各宗各派的弟子就会冲上前去把这些和尚全部杀光,简单轻松,一了百了,可这些和尚都该死吗?
他的目的乃是智光、智玄这等恶僧,多杀无辜非他本意,那些随大智、大贤跑到枫叶山脉的和尚也许是狼子野心,眼前这群和尚却未必全是败类。
至于这智圆禅师,相貌慈祥,一身和气,肯为众僧舍身出头,可又偏偏杀了方才的那个和尚灭口,不愿让普渡寺名声受污,也不知道正多邪多,该不该杀。
场间的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
柳长生和睚眦一向是一言不和,大打出手,谁也摸不清柳长生的心思,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