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赵行辕内,谋臣柳灼崖留意到赵柯神色动怒,心中唏嘘,微微摇头,叹道:终究太年轻了,沉不住气啊!
上前走到赵柯身边,低头轻声提醒道:“皇上,柳文龙不简单,变法十五年,暗中秣兵历马,积极备战,却又表现的不显山不露水,让人难以猜测,有句话形容柳文龙,在合适不过了。”
“什么话?”赵柯问道。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柳灼崖一字一字说出来,希望赵柯时刻谨记:“当年,若非赵国崛起,压制住梁国气焰,今日北方霸主非梁国莫属了。
近百年来,梁国被赵国拿捏的死死,根本没有翻身机会,而今赵国分裂,南赵自然阻挡不住梁国兵锋,柳文龙好不容逮住机会,肯定不会错失良机,不会轻易让赵国再次崛起。
当前,柳文龙听从皇上号令,参与五国伐宋,恐怕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皇上若不信,可仔细观察,这会儿,柳文龙把傲慢之气收敛的很好,嘴角翘起,步伐轻盈,还是出卖了他心中想法。”
赵柯抬头看,果真看到柳文龙举止,似柳灼崖所言,暗叹,小人得志!
诸侯列国,赵梁两国积怨最深,双方几乎没有结交的可能,但五国伐宋,梁国竟赞同北赵意见,且出兵十万,让柳灼崖觉的非常意外。
这会儿,看到柳文龙神情,柳灼崖心中非常谨慎,以他猜想,柳文龙的骄傲,绝不是被郑国首先邀请带来的高兴。
似乎,另有文章!
燕国行辕,文季师把一份手书寄给林枫,神色忧愁的道:“皇上,有关梁国的线报,对方在西峰山,藏兵百万,皆为狼骑军!”
此刻,林枫目光没有放在柳文龙身上,而是遥望着不远处,陈国行辕内的独孤嘉怡,两人昨夜共进夜宵,详谈不融洽,却也微微改变了独孤嘉怡对自己看法。
深夜,文季师,简玉彦又与独孤远,陈汤,郭淮彻夜商谈,基本敲定两国结盟。燕国答应协助陈国与楚国结交,陈国与燕国皆为姻亲,两国任何一方,受到宋国威胁时,对方必须出兵牵制宋国。
对陈国,燕国没有过多敲诈,因此,独孤远对燕国,对林枫印象非常不错。与燕国结盟,再搭上楚国,陈国燃眉之急就彻底解除了。
此刻,望着独孤嘉怡站在独孤远身边,向自己挥着粉拳,做出威胁动作,林枫好笑,拿起身边纸张,折叠出一对千纸鹤,穿上细线,让林虎悄悄送过去,可惜独孤嘉怡不领情,直接丢在地面踩碎了,不过,趁着林枫不注意,却又悄悄捡起来,惹得林枫笑声不断。
正与佳人戏耍,忽然听到文季师汇报,林枫尚未回过神来,语气淡淡的道:“季师,别开玩笑了,藏兵百万,不能够呀?”
“皇上,臣认真的,血刺死伤十五人,才勉强有人逃出,把消息送回燕京,臣不久前借道司徒传来的手书。”文季师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争辩道,很快又释然了。
林枫不相信,他拿到手书,初次过目时也不相信,残兵百万,俨然有了歼灭北赵的实力,还藏的滴水不漏,绝非常人可做到。
林枫没有心思在理会向他做鬼脸的独孤嘉怡,转身神色骤变,手掌抓着脑袋,看向远处正稳步走上会盟台的柳文龙,叫道:“这个老匹夫,藏得够深啊,全天下都被他骗了。”
梁国藏兵百万,足以横扫南赵,侵吞北赵,阻击宋国,打残郑国,一时间,北方几乎无人阻挡梁国兵锋。
他不解,为何梁国藏兵百万,还秘而不宣,对北方诸侯国,也没有必要这么小心谨慎吧,唯一解释,柳文龙有吞八荒,并**的心思。
柳文龙步伐稳健,就像他的谋划一样,严丝合缝,滴水不漏,率领五百亲兵及随从大臣,昂首挺胸,目不斜视,走进会盟大道,朝着会盟台走去。
苏秦留意着柳文龙,亦觉的他今日表情怪诞,却又说不清楚缘由,无奈从容的道:“梁帝抵达,鼓号奏乐,仪仗出迎。”
苏霈带着仪仗队等人,驶出行辕外甬道时,遥遥望见大道上两面红蓝相间的大旗迎风招展,快速而来,显然正是梁帝君臣。
这郑国结盟的国家,与郑国几乎相同时间内变法,十多年来,却看不出有任何变化,甚至有人怀疑梁国变法失败了,国力衰落。
苏霈见过梁国狼骑军,总觉的狼骑军内敛沉稳,杀伤力十足,兴许不低燕国刀锋战士,却至少有能力与郑国铁骑军争锋。
这会儿,大伯首先宣召梁帝,显然不是心血来潮,苏霈暗暗心惊,莫不是梁国变法成功,有资格逐鹿北方霸主地位了。
车队驶入一箭之地的石碑标志时,甲士甬道外鼓声大作,两排长号仰天而起,呜呜梁鸣。
远在会盟台外的苏霈,闻言,急忙策马向前迎接,来到柳文龙身边,庄重严肃,不失风度的拱手道:“郑国会盟特使苏霈,奉皇上之命,恭迎梁帝。”
柳文龙四十余岁,与李钊年龄相仿,却又小于独孤远,这会儿,一袭土黄色披风,厚重沉稳,经历岁月的面庞,有几许皱纹,却更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