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何跃民点了点头,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老太太死后的第七天开始,每到子时,那房子总会传出叫冤声,这段时间以来,那声音一直没停过,就在昨天夜里子时,那房子也发出过叫冤声,你没听到?”
一听这话,我微微一愣,昨天一天都在忙碌,再加上后来从镇上走回踏马村,一路上疲惫的很,蹲在墙角就睡了过去,哪里有听到那种声音。
于是,我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房子,就问他:“有没有请道士看过?”
“请过!”那何跃民点了点头,说:“请了三四个道士,那些个道士别的本事没有,吹皮倒是挺响亮,一来我们踏马村,一个个信誓旦旦说,保证符到鬼除,结果,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的滚,最气人的是,每个道士在我们踏马村还捞了不少钱财。”
听着他的话,我苦笑一声,就我认识的道士来说,假道士占了95,唯有青玄子一人有真本事,这何跃民会遇到假道士,倒也正常。
那何跃民见我没说话,轻声叫我了一声,说:“小娃娃,我看你边上那些人对你听尊敬,想必你应该有真本事。不知,可有办法驱鬼,若是可以,我们踏马村愿意花钱请你。”
我罢了罢手,我特么只是抬棺匠,哪里有本事驱鬼,就说:“大叔,我只是一名办丧事的八仙,驱鬼的本事倒是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
他神色一紧,双眼紧盯我。
“我可以试试用其它方法试试,当然,事先说明,能不能成功,我可不敢保证。”我朝他说了一句实话。
话音刚落,他面色一喜,一把抓住我手臂,神色激动道:“小娃娃,有你这句话足够了,只要你能替我们踏马村解决这个问题,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就在这时,那郎高走了进来,他好像在外面听到我跟何跃民的对话,沉着脸,没好气地说:“九哥,咱们来踏马村是办丧事,不是来驱鬼,再说,老太太的孙子受了莫大的冤枉,她喊冤也属正常,我们应该将重点放在飨尸上,而不是驱鬼。”
我懂他意思,这郎高还是对何跃民耿耿于怀,就朝他笑了笑,说:“大哥,飨尸有三个步骤,其中一个步骤便是那房子,咱们需要到那房间办一些仪式,倘若那房子真闹鬼,仪式根本不可能正常进去下去,必须先安抚好老太太,唯有这样,飨尸才能顺利进行下去。”
那郎高听我这么一说,面色缓和了一些,便问我:“九哥,清单列好了没?”
我拿起那白纸看了看,脑子有个想法,假如那房子真如何跃民说的,而我又没有办法处理那事,要不要买个大号的纸房子作为阴厌用?
想了一会儿,我心中有两个选择,一是买个纸扎的房子,作为备用。这样一来,有一点不好,那便是这纸扎房子的处理,要知道,一般丧事,基本上不会用到纸扎品,除非出于特殊目的,才会用到纸扎。而现在的情况,根本不需要用到纸扎品,更为重要的是,丧事讲究自然,用纸扎房子进行阴厌的仪式,效果不太好,死者甚至会收不到这场丧事。
二是不买纸扎的房子,这样一来,就必须将何跃民说的闹鬼事处理妥当,哪怕不行,也必须处理妥当,因为这是唯一的出路。
在这两个选择中,我纠结了一会儿,最终决定不买纸扎的房子。
至于原因,很简单,阴厌所需要的房子,讲究终年不见阳光,为啥?那是因为死者属阴,在阴暗的房子,更容易让死者看到这场丧事,也更容易令死者的魂魄来来到阳间,倘若在纸扎的房子内举办阴厌,哪怕将房子弄得阴暗,效果明显不如自然的房子。
下定这个决定,我将手中的白纸朝郎高递了过去,“就买上面这些东西,对了,另外再给那少年买一套衣服,黑色的最好。”
那郎高好像不明白我的意思,就问我:“为什么要卖黑色?”
我苦笑一声,解释道:“他作为尸自然要穿黑色的衣服,严格来说,尸应该穿寿衣,只是,这样以来,恐怕会影响少年的运势,只能由黑衣替代。”
他愣了一下,支吾道:“会不会影响到丧事?”
我罢了罢手,不确定地说:“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
他哦了一声,没再说话,接过白纸,大致上地瞥了一眼,便朝门口走了过去,想必是领着小王小李去置办丧事用品。
待他走后,那何跃民深呼一口气,畏畏缩缩地走到我面前,将先前那闹鬼的事再次提了出来了,大致意思是,一定要想办法将这事处理好,不然,他们村子的人,终年会在担惊受怕中度过。
由于在列清单的时候,我并没有写上纸扎的房子,所以,对于他的事,我一口应承下来。
那何跃民对我一番感恩戴德,或许正是这个原因,他给我们几人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具体怎么个丰盛法,我现在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我能清晰的记得,这顿早餐是我从东兴镇出来后,吃的最饱的一顿。
早餐后,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我、乔伊丝、王初瑶、少年,以及何跃民几人围在饭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