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陈天男走后,我叹了一口气,也没了进食的胃口,就将面条放在边上,脑子不断回想陈天男的话。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替我的将来考虑,才会说这么一番话。
坦诚说,他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长久这样下去,我这辈子基本等于废了,我开始对人生迷茫起来,压根不知道自己将来的路在哪里。
“小兄弟!”就在这时,那黄楼走了过来,在我边上蹲了下来,又给我递了一个烟,说:“你们的对话,我听到了。”
我嗯了一声,也没说话。
“是不是觉得八仙没出息?”他问了这么一句话,双眼盯着我。
我点了点头,说:“是啊,他说的挺对,以后结婚生子,单靠当八仙的收入,肯定养不了家。”
“呵呵!”他笑了笑,开口道:“据我所知,北方有一年轻人,与你年龄相仿,叫王木阳,你觉得以他的能力养不了家吗?”
我一愣,他也知道王木阳?正准备说话,他朝我罢了罢手,“小兄弟,记住一句话,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只要坚持本心做一件事,到头来肯定有翻不少的收获,能不能成功,不是别人说了算,而是你自己。”
听着他这话,我诧异的瞥了一眼,他这一番话说的我热血沸腾,先前那股迷茫也一扫而空。或许,正如他说的,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只要坚持本心走到最后,指不定真能出一番成就。
现在想想,当初的我,刚入社会,跟大多数青年一年,被人说几句热血沸腾的话,便一股劲地往前冲,直到现在,才知道,想要干出一番成就,其过程何其艰难。
“小兄弟,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那黄楼又开口问了一句。
我点了点头,站起身,朝他弯了弯腰,说:“多谢黄班主。”
他好像没想到我会谢他,微微一愣,就说:“客气了,你是恩人的徒弟,黄楼只是说了一些该说的话,也算是替恩人挽留一个徒弟吧!”
说着,他干笑两声,在我肩膀重重地拍了一下,继续道:“小兄弟,每个人的人生际遇不同,或许,你的际遇就是八仙,闷着头干下去,早晚会有一番成就,早晚能混成王木阳那样,成为一方招牌。”
随后,我们又聊了一些八仙的话题,从他嘴里,我知道很多过去不知道的事情,对八仙这个行业也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这让我对黄楼刮目相看,多次问他怎么懂这么多,他都用一句,恩人教你师兄的时候,我在旁边听到了。
说实话,我不信他的托词,可,他不说,我也是无可奈何,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我们大概聊了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这二十分钟时间内,陈天男来了两次,一次是让我考虑一下别当八仙,去他爸的公司上班。另一次是问我,今晚还有别的事没?没事就去睡觉了,我告诉他,今晚好生休息,明天还有苦力活。
“小兄弟,别辜负你师傅对你的期望!”那黄楼丢下这句话,就去安排所谓的哭灵。
待他走后,我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忽然浮现一个人影,扎纸匠范老先生,直觉告诉我,他俩应该相识。
我会这样想,原因有二,一,在遛马村时,范老先生的忽然出现,然后教了我一些八仙的常识,二,这黄楼的忽然出现,又莫名其妙的告诉我一些关于八仙的来源,更将八仙抬棺的一些要诀教给我。
这俩人的出现,就好像被安排一般。
念头至此,我再次想到一个人,师傅。这黄楼与范老先生应该我师傅安排的人,换句话说,师傅并不是什么都没教我,而是通过他人的嘴,传授我一些关于八仙的要诀。
倘若我的猜测是真的,眼前这黄楼与范老先生必定相识,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师傅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教我?直接找到我,教我一些东西不是更好么?哪里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当下,我朝黄楼的背影喊了一句,“黄班主,等等。”
他停下身影,扭过头看着我,问道:“小兄弟还有事?”
“范老先生让我带句话给你。”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双眼死死地盯着他,由于夜色的缘故,再加上我俩隔的距离有些远,他脸上的表情,我看的并不是很清。不过,即便这样,我依旧死死地盯着他,想在他身上找到一些关于师傅的事。
他大概沉默了四五秒的时间,开口道:“哦,范老先生?可是衡阳那位扎纸匠?”
一听这话,我心头一喜,他俩果真相识,但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令我完全摸不清头脑了。
他说:“小兄弟,没想到你居然认识他,先别说他给我带什么话,你替我向他传一句话,当年之仇,黄楼一直铭记在心,待时机成熟时,黄楼拼着下辈子在监狱度过,也要弄死那狗东西。”
我懵了,整个人都懵了,咋回事?这是咋回事?黄楼跟范老先生有仇?而且听语气,他俩的仇有点像血汗深仇那种,我忽然想起黄楼跟我说的一句话,他说他一家九口,差点全部死了,是师傅救了他一家,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