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愣了一下,就朝高佬看去,他正朝我这个方向奔来,一脸焦虑。
这令我着实不解,丧事进行挺顺利的,他着什么急?正准备说话,那高佬又喊了一声:“砖砖砖头。”
一听这话,我立马明白过来,抬头一看,就见到那房檐的位置,掉下来半截砖头,正好是我这个位置。
见到这一幕,我浑身一凉,四肢颤颤发抖,想抬脚,可,脚下根本动不了,就如曲阳那照亡庙一样,好像有人抓住我的脚,令我压根无法动弹。
玛德,见鬼了,我拼命提了提脚步,还是不动。这下,我有些急了,虽说那半截砖头不是很重。可,如此距离,一旦砸在头上,不死才怪。
有时候,人真的好奇怪,心中越是急,脑袋越是糊涂,甚至一点智商都没有。
这不,眼瞧那砖头就要砸在我头上,我愣是像傻子一样,只顾着脚下。
就在这时,我感觉身子被人撞了一下,紧接着,那半截砖头挨着我耳根砸了下去,就觉得耳根一痛,不到三秒钟,耳根有液体流到我脸上,热热的,黏黏的。
待那砖头落地后,我足足愣了好几秒钟方才反应过来,也顾不上耳根那火辣辣的疼痛感,低头一看,麻痹,那半截砖头上绑着一根白色的尼龙绳,由于年代有些久远,那尼龙绳有些脏。
一看那尼龙绳,我立马想起我们这边盖堂屋有个传统,在堂屋快竣工的时候,会用一根尼龙绳绑住两截砖头,放在屋檐的位置,前后各一个,一则据说是拉水平线,让堂屋前后保持在一条水平线上。二则,据说堂屋不同于普通房子,这两截砖头有镇煞的效果。注:现在的堂屋,前后会留两个小洞,跟放砖头是同一个道理。
传闻,堂屋若是出啥大事,那两截砖头就会掉下来,若是堂屋内一直百泰平安,那砖头则会一直停放在那,哪怕年代久远了,尼龙绳散断了,砖头也会一直放在房檐那个位置。
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没想到今天居然能亲眼见到那半截砖头掉下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念头至此,我猛地想起现在正在定魂,低头一看,玛德,那红蜡熄灭了。
这时,高佬从侧边走了过来,一脸紧张地问:“陈八仙,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耳朵,有些潮湿,一看,是鲜血,好在鲜血不多,只是擦伤,便摇了摇头,说:“没事,你救了我一命。”
他尴尬的笑了笑,就说:“陈八仙,看你身子不壮,没想到体力那么好。”
听他这么一说,我有些疑惑,先前感觉身子被人撞了一下,应该是高佬撞的,奇怪的是,我能感觉到那一下撞的挺重,为何我身子只是微微动了一下。
于是,我便问高佬,“刚才使了多大劲道?”
他笑了笑,说:“差不多是全身劲道吧,你也知道那砖头就要掉下来了,我哪里顾得上轻重,没撞痛你吧?”
这下,我更加疑惑了,高佬的力气我是知道的,他长年抬棺材,干农活,气力比普通的中年汉子要强不少,而我则属于那种初生牛犊,虽说有些力气,但,绝对比不过高佬。
以前我们几个八仙打闹的时候,我跟高佬掰过腕子,不到五秒钟,我便败在高佬手上。
按照这种气力,高佬使全身劲道撞我一下,应该能将我身子撞的很远,可,刚才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啊。
想到这里,我立马问他:“撞在我身上啥感觉?”
他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说:“就像撞在铁块上。”一边说着,他一边揉了揉胳膊,想必是刚才那一下,胳膊挺痛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伸手摸了摸刚才被他撞的位置,奇怪的是,那个地方一点也不痛,这令我着实想不通,动了动脚,更加奇怪的是脚下居然能动了。
那高佬见我没有说话,伸手推了我一下,说:“陈八仙,你没事吧?”
我没有理他,脑子一直在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
“不好,快去堂屋后面。”我朝高佬猛地喊了一声。
“咋了?”他一脸迷茫的看着我,问:“去后面干吗?”
“青玄子在堂屋后弄法事,快去看看。”我本来想自己去,但,现在红蜡已经熄了,压根抽不开身,只好让高佬先去堂屋后面看看。
那高佬会意过来,点了点头,撒开步子就朝堂屋后面跑了过去。
待他离开后,整个丧事场地沸腾起来,闹闹喳喳的,一个个朝我这个方向跑过来,就连那范老先生跟吴屠夫也跑了过来,担忧的问我有没有砸伤,我说没事,只是擦伤,让他们别担心,丧事继续进行。
那些妇人问我,红蜡熄了咋办,我想了一下,绝对不能跟她们说实话,就说,按照刚才的仪式再做一次就好了。
她们听后,也没说什么,就让我注意安全,便回到她们先前待的位置,堂屋门口就剩下我、老王以及那范老先生。
“九伢子,真没事?”老王一脸凝重之色,沉声问道。
我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