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那老王的话,我一呆,在我们农村,一个村子死人了,最大权利的不是派出所,而是同村人,他们有权处理死者的尸体,也有权处理害死死者之人。这也没办法,在农法律意识较为薄弱,不可能事事经过派出所同意,只能沿用老一辈留下的习俗。
所以,我深知老王问花嫂的意义,他们有权利处理我跟死者的尸体,甚至是丧事。
那花嫂愣了一下,在我身上瞥了一眼,又瞥了棺材几眼,最终叹了一口气,说:“这事我没权利,我得去问问村长。”
说着,她走到我面前,“你为遛马村所做的事,我们都看在眼里,村长应该不会为难你!”
我没有说话,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棺材,脑子里面乱得很。
待那花嫂离开后,老王、高佬、温雪几人安慰了我几句,又陪我在堂屋待了一会儿时间,这期间,我一直跪在沈军媳妇的棺材前,不停地烧黄纸。
大约过了三十分钟的样子,花嫂回来了,我本以为她会将村长带过来,哪里晓得,她还是只身一人,一见我,就说:“村长说按照你们的意思办丧事,不过,有一点你必须答应!”
“什么?”我问。
“每逢清明、中元节你必须来遛马村给他们一家三口烧黄纸。”花嫂说。
我点了点头,说:“这不需要你们要求,我理所应当给他们烧黄纸,还有什么吗?”
那花嫂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涵洞的事,你于我们遛马村有恩,我们遛马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只是可惜了小女孩,她才几岁!”
我知道她这话的意思,那沈军的媳妇活着是个疯子,死了也许是一种解脱,至于小女孩,却是活生生的一条生命。
想到那小女孩,我眼泪再次飙了出来,她本来可以有大好的人生,也可以快快乐乐地成长,只因为我的大意,造成她命丧黄泉,假如我能早点发现身边跟着一直鬼,事情就不会演变这样,小女孩也不会死。
想着,想着,我情绪变得有些激动,老毛病又开始犯了,四肢猛地抽搐起来,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就好像有人掐住我喉咙一般,紧接着,整个身子朝地面砸了下去。
“九伢子!”老王眼尖,一下子就到看我,二话没说,一把抱住我,伸手在我后背死劲地拍了几下,说:“你这伢子,急么子喽,谁也不想看到这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让高佬掐住我人中,继续说:“九伢子,别再想她们是怎么死的,你应该更加努力办好他们的丧事!”
“是啊,陈八仙,你急么子喽,每个人从出生就注定了,就算这次没死,那小女孩指不定下次也也会死。”高佬死死地摁在我人中的位置。
“老公,你别吓我,我们还没结婚,你可千万不能出事,我还要带你去北京,还要带你去见我哥哥,还要带你去看北京的火葬场。”那温雪蹲在我身边,带着哭腔说。
“我我”我张了张嘴,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四肢的经脉死死地拉紧,令我四肢压根动弹不得,我记得长毛跟我说过,我不能激动,一旦激动就会出现间歇性抽搐。
我张了好几次嘴,最终憋出一句话,“我我我对不起她呐!”
喊完这话,我脑子越来越重,全身也抽搐的愈来愈强,嗡的一声,晕了过去,在晕迷之际,我好似看到小女孩在问我为什么害死她。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多久,就知道在昏迷的时候,我梦到小女孩站在一条巨大的青蛇身上,她指挥那些青蛇咬我,将我整个身子的肉撕咬的干干净净,她好似还不愿意放过我,又让那些青蛇撕咬我的骨头,最终将整副吞噬。
令我恶寒的是,吞噬完身子,我的身子又会出现在蛇堆里,重复刚才那一幕。
我恍惚间记得自己被那些青蛇吞噬了四次还是五次,当我睁开眼时,浑身是大汗淋漓,温雪蹲在我旁边,她一手放在我额头,一手放在我胸口,一双眼睛正在我身上转动着。
见我醒了,她面色一喜,就说:“老公,你醒了!”说完,她伸手摸了摸我额头,眉头一皱,擦了擦汗滴,正准备说话。
我朝她罢了罢手,艰难地支撑起身子,抬眼朝四周看了看,这是一间陌生的房子,只有几样简单的家具,房屋中间的位置放了一张八仙桌,桌上摆着一张黑白照片,是小女孩,照片旁边放了几样东西,一个香炉、一把菜刀以及三牲,香炉里插着三柱正在燃烧的清香。
“这是哪?老王他们呢?青玄子道长来了没?”我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这是堂屋隔壁的房子,老王叔跟青玄子正在堂屋准备明天的丧事!”那温雪楞了一下,问道:“老公,你没事吧!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抬眼瞥了一眼墙壁的钟,是凌晨三点,我记得昏迷之前刚吃完中饭,也就是说我昏迷了老半天。
我愣了愣,伸手指了指房屋中间的八仙桌,说:“那是什么意思?”
她瞥了我一眼,开口道:“青玄子道长说,小女孩不愿放过你,他摆了一个法坛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