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周舒来说，轩辕人皇的本质，在他和魔教没有关联的时候，就基本确定了。

只要轩辕没有背叛玄黄界，没有把玄黄界当成敌人，其他的都好办。

人皇也可以有正有邪，他只是人类的皇，不是整个诸天。

说回现在，周舒对山海经的好感几乎掉到了零，不是因为山海经了解很多事却不说，而是他的人品的确有问题，表面上恭恭敬敬的对待轩辕，和神农鼎一起帮轩辕，暗地里却偷拿了一颗丹药，说到底他还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私心太重。

当然他有怀疑的理由，认为人皇想吞噬山河图，只是这种重要的大事，提前说清楚不好么？

神农鼎和山海经都是地皇带来的神器，共同控制魁隗界，两人地位相当，如果山海经执意反对，要弄清楚原委，神农鼎也炼不了丹药，气就气在山海经什么都没说，先同意神农鼎炼制，事后却又反悔，不仅偷拿丹药，后来还让糜竹封印了神农鼎。

如果当时说清楚了，确定轩辕是为了自己吞噬而炼制山河图，神农鼎当然不可能去炼制丹药，另一面，确定轩辕是为了玄黄界才炼丹，那么后面追踪过来的糜竹知道真相后，以糜竹的正义感，他会放过轩辕，那就不太可能死在魔界。

而且，轩辕那边也可能因为没有完整的山河图而陷入困境。

如今的结果虽不都是山海经的原因，但他也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神器真的很麻烦啊，炼妖壶是这样，山海经也是这样，其实炼妖壶还好点，邪就邪得很彻底，跪也跪得很彻底，山海经是站在正义这边却因为私心做了一些看似正义的事情——偷拿丹药和封印神农鼎，不都很正义么？——，可结果反而更糟。

这私心，是来自于他的愿望法则么？那他的愿望到底是什么？

收起思虑，周舒看向山海经，漠然道，“山海经，你给我的丹药，就是你拿走的那颗？”

山海经定了定神，似是明白了什么，“是的，城主，就是那颗丹药。”

周舒淡淡的道，“你之前不让我打开，是什么想法，现在该说实话了吧？”

“当时我说的也是实话，只是……”看了周舒一眼，山海经收起辩解的念头，解释道，“我担心轩辕还有魂念寄存在山河图碎片上，真有的话，一旦打开玉瓶，他就能感知到丹药的存在，可能立刻过来，当时创道者的修为不足，遇到轩辕多半不是对手，可能遭遇不测，而且建木也在你这里，要是出事建木也很危险，所以我才再三提醒……”

山海经突然顿住，正色道，“现在肯定是时候了。”

周舒笑了笑，“你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实现我的愿望，书老啊，你可真是够尽心了，但那到底是我的愿望，还是你的愿望呢？”

山海经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看他样子，颇有种“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的惆怅。

周舒没多理他，转向建木道，“建木，他能立刻过来？”

“如果他恢复了山河图，并把山河图和自身融合，就有可能做到，”建木思虑半息，“应该不是自己过来，而是把那颗丹药召回去，在我这里他做不到。”

周舒疑道，“别的地方就可以？山河图还有这样的本事，能够无视距离？”

“山河图本就是玄黄界的分身，自己的界，收回去有什么难的，你把轩辕当成玄黄界就行了，当然，前提是他真的融合了山河图，”建木顿了顿，“但我觉得这很难，你都做不到，要融合山河图，先用神农鼎炼丹是一个很不错的步骤，亏他想得到，这帮他跨过了一个难关，但真要山河图和人融合，还必须要得到玄黄界还有诸多种族的认可，承认他在玄黄界任何一处的使用权，这可不是靠炼丹就能绕过去的，你们说的轩辕能做到么？”

剑老忙不迭的道，“他当然做到了！”

神农鼎跟着点头，“当时的玄黄界，就没有谁不服从人……轩辕的。”

周舒似有所思的摸着下巴，“我想，除了被他赶出去的龙族等等几个种族，其他种族基本上都信任他，玄黄界里的任何地方，他都可以去，也可以引动本源之力。”

“那没关系，被赶出去的当然不算。”

建木微微一滞，颇多赞赏的道，“山河图会忠实记录玄黄界当时的情况，当时不存在于玄黄界的种族，族群小和实力差的种族，对山河图都没有影响，看来他离开玄黄界的时候，已经得到了所有大种族的认可，这是个人才啊，据我所知，当时你离开玄黄界的时候，都没有做到这一步。”

“轩辕在玄黄界的成就，我自然不如，我只是为封闭的玄黄界开辟了一条出路，这功绩本来是做不了人皇的，不过是时势造人，”周舒也不在意，“那时没有山河图，对我好像没有什么影响罢，又不是说，山河图才是人皇的标准配置。”

山海经迟疑着道，“不是，但得到山河图，才好名正言顺的管理玄黄界。”

周舒淡淡的笑，“你要我杀轩辕，就是这个原因？那我该感激你啊，考虑得真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