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的命,不是指生命。
而是命宫。
命宫,可以理解为本源,是独属于准圣的东西。
类似于界的本源核心,它是准圣最重要的根本,诸如法则核心,生机等等,都源出于此,在修行者突破法则限制,对诸天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后,命宫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出现了。
在晋升准圣的那一刻,修行者仿佛一下就看透了世界的本质,连自己也能看透了。
过去根本感知不到只是一种抽象概念的法则核心、无法定量标准而确实存在的精力、不知具体形貌不知什么时候就诞生或消失的生机……这些曾经模糊的东西,如今一一呈现在自己的感知中,而它们还有神魂等等,都聚集在一个像是宫殿的地方里面,不仅看得到还摸得到,甚至还能指挥它们,使它们按照自己的想法和规律活动。
那座宫殿,就是命宫,既是抽象的概念,也是真实存在。
——只对准圣来说。
命宫出现后,就不会再消失,它是准圣继续前进的基础,它跟准圣一体,彼此不可能再脱离,它的状态,决定了准圣的状态,正常情况下,命宫不可能被破坏,是准圣最稳固的保障,而它一旦被破坏,就不可能再恢复,此后准圣就必须带着破裂的命宫走下去,——这意味着命宫里的一切都会变得容易受损,生机不再无限,法则不再轮转等等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当然也基本放弃了成圣。
之前几人说的拼命,就是要承担命宫被破坏的危险。
比如更长时间的持续输出力量,这可能引起法则核心失衡,命宫从内部被破坏,出现裂痕,这样算是小的损伤,还有些更极端的,比如用特殊法诀或是道器撕开命宫,直接引爆法则核心或是生机本源,(这种情况通常出现在准圣必须要使用圣器的时候),这么做命宫会受到极大损害,而准圣掉落境界不可能再恢复都算是轻的结果。
倪正愣愣的道,“你认真的?”
谈苦也很诧异,“车道友,不是吧?”
车朋冷声道,“你们不是说准圣不可能拼命么,那我就做给你们看看,身为悬铃宗长老,我早就有为仙界付出一切的觉悟,即便是舍弃命宫也在所不惜。”
倪正顿了下,又往后退了几步,“你这样说,我也不会信的。”
其实他心里已经信了,车朋那种由心而生的一往无前的气势,绝不可能是装出来的,说明本心的确是做好了拼命的准备,只是车朋这么做,反而让他生出了畏惧感,这感觉萦绕在心头难以消除,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连命宫都不在乎的准圣,根本就不算修行者了吧,他只想离得远一些。
悬铃宗,真是个可怖的宗门。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难怪能主宰诸天这么多年,圣火门根本比不上……
问题是,谁要和他们去比啊!我只想好好修行,有机会成圣,不死不灭,俯视着诸天众生,受天地敬仰,可从没想过要去死,修行不是为了去死的,更别说为了宗门去死。
这样的宗门,太可怕了。
他嘴里说不信,更多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畏惧和心虚。
谈苦还立在原地,似有所思,“道友这么做值得吗?仙舒城的确很强,但只是一个远离仙界的外域仙城,它再怎怎么发展,对仙界的威胁也不可能超过仙界附近的至尊城或是炽凤城,而老夫听说,仙界打至尊城和炽凤城的时候,仙庭也没有要求谁去拼命,打不下来也没有太大关系。”
“就是啊,根本没必要吧。”
倪正远远的喊道,声音大却虚,“哪怕仙舒城变成了至尊城也没关系吧,仙界周围本来就有不少和仙界不对付的势力,它们都在诸天里和仙界共存,再多一个仙舒城也没事,不是非要打下来不可吧。”
车朋注视着仙舒城,沉默。
“仙舒城离仙界太远了,就在魔界边上,就当它是魔界好了,没必要一定要现在摧毁,不值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也不至于让道友舍弃命宫,”谈苦缓缓道,“再说了,回去告知仙庭,再多派些人来就是,和倪道友说的一样,七八个应该够了,到时候老夫还再陪道友来,如何。”
倪正也跟着点头,“我也来。”
因为车朋的一句话,本来内讧的人都团结起来了。
车朋转过身,平静的道,“你们不明白,仙舒城不一样。”
谈苦有些疑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道友?”
倪正口不择言的道,“怎么不一样啊,不就是圣人种子吗?那个律景同也是啊,没比周舒差吧!最多仙界也跟他合好,或者干脆扶持……”
说着说着,他说不下去了,因为看到了一双无比阴寒的眼睛。
连他都心悸了,或许也有开始畏惧悬铃宗的原因。
车朋突然站到了他面前,冷冷的道,“圣人种子,你从哪里听说的?”
倪正连忙退后,慌道,“不是听说的。”
他退一步,车朋进一步,丝毫也不让,“那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