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微微一笑,淡然道,“凶兽有力有形,却缺了几分神韵和生机,不难认出。”
古凉眼睛亮了起来,殷切道,“请问道友,如何得神韵,何谓生机?”
周舒沉声道,“所谓无神则无阵,神韵乃幻阵之根本,构建一个如真幻形,必先注入神韵,否则就算外形等同真实,没有神韵在里面,也对付不了高人,而有了神韵,就算只是外形模糊,亦能收到奇效,至于生机,却是另外一回事,和阵道没什么关系。”
“无神无阵……”
古凉不觉陷入沉吟,过了一会才道,“请问道友,该如何注入神韵?”
周舒似有所思,“取些玉料来。”
古凉点头,也不见有什么动作,面前已是多了一大堆玉料,皆是上等。
周舒看了一眼,随手拿起一块玉板,切磋几下后,玉板变成一张玉盘,周舒注视了一会,化指为刀,在玉盘上刻画起来,玉屑如雨散下,洒落一地。
古凉凝目看着,不敢有一丝懈怠,但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其中道理。
周舒的阵道虽不如林珠,但在玄黄界上也是顶端的那种,古凉接触阵道不过千年,而且整个五饕界就没有几个能学过阵道,就算他再惊才绝艳,也不能及,能看懂反而奇怪。
不过一刻钟,阵盘便成形。
盘上纹路不算繁复,但勾连极为精巧,数千笔竟找不到一处断点,如数百蛇龙首尾相衔,难言其妙。
古凉看得有些呆了,“道友这是……”
周舒放下玉盘,微笑道,“站过去。”
古凉似有所思,“请问道友,这是什么?看起来不像是阵法。”
周舒淡然一笑,“就是阵法。”
古凉犹豫了一阵,终是压不住对阵道的痴迷心,抬步走了过去,刚踏上去,便惊叫出声。
明明就在谷前,却突然身陷囹圄,粗如儿臂的栅栏竖在眼前,外面尽是浓雾,而浓雾中有几只赤红色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他,虽然完全看不到全貌,但只是几只眼睛便让他心神悚然,让人头皮发麻,他明知道是幻阵也抑制不住,不自觉的出手抵挡。
有些尴尬。
按他所想,出了手,既是幻阵就该消散,但完全不是这样。
那栅栏抵挡不住力道,纷纷散开碎掉,恍若真实。
得脱囹圄,而他并不觉兴奋,因外面的浓雾也被大力驱散,那眼睛的主人也显出了身形,几只眼睛竟来自同一只妖兽,从未见过的凶厉妖兽,獠牙森然,对他不住低吼,而口边的涎水直吹过来,溅了一身。
感觉到身上的涎水湿重,腥臭难闻,古凉心头更惊,难道,这竟是真的妖兽?
正惊疑间,那凶兽已经扑了过来,风声呼啸,咆哮之力势如江海,顿时一滞,这般大力,便是全力也不能抵挡,犹如螳臂当车。
“吾命休矣!”
心神一阵剧荡,便是他也忍不住高呼起来。
惊呼过后,一切消散无形,就只有周舒在面前,笑吟吟的看着他。
他急退几步,脱离了阵盘,犹豫着道,“道友,刚才真是幻阵?”
周舒点头,似笑非笑,“如果不是幻阵,道友觉得是什么呢?”
“唉!”古凉长叹一声,“如今才知天下之大!自以为阵道上已经有所成就,但和道友比起来,当真不值一提,在道友面前,在下再不敢称阵道二字。”
“此言差矣。”
周舒摇了摇头,温声道,“能在世上找到古道友这样的知己,我欢喜得很,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你我可以共同研究,一起进步,吾道不孤也。”
“吾道不孤……”
古凉默默念着,不自己的激动起来,“道友说得太好了!”
这句话说到他心里了,千年来,因领悟星光而研究阵道就只有他一人,也因为研究阵道,过去的知交挚友全都舍他而去,甚至变成了仇人,他走阵道这一条路,实在是太孤独了。
唯有出世隐居,全心投入,才能忘却其他,但他何尝不想入世,再见故友。
看着周舒,他诚恳道,“不过不是共同研究,而是在下向道友请教,道友之能,胜我太多了。”
周舒微笑道,“互相学习而已,古道友也有许多地方在我之上,比如守护方面,我就是看到了天兴城中的高塔,才特意来向古道友请教的。”
说起来周舒是作弊了,周舒的阵道是比古凉高出许多,但也不可能用一个阵盘就能让古凉心悦诚服。
古凉之所以在阵盘中被迷惑,更多的是被周舒影响了心神,阵盘运用的阵道不算太复杂,但有了心道和舒之道的加持,就完全不一样了,就算古凉阵道再厉害几倍,也难免受困。
古凉暗暗生出些得意,“那些功夫不值一提,不过道友想知道,在下一定全数告知。”
“那我就多谢道友了。”
周舒长鞠到地,求教之心昭然。
古凉连忙上前扶起,一脸认真,“不可不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