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漓县之时,王公子看上葛瑜儿,生出事端,最终便是这赵徐出手。事后,赵徐在葛老先生的怂恿下,再次进城,此后清原等人离开,从此便再无联系。
但清原从黎村见到了那疯癫的王公子,也获知了此后的事情。
赵徐闯入县衙,斩了县令,转至王家,斩下了王家老爷的一条臂膀。事后他匆忙离开,然后大水淹没漓城,一切也都被掩埋在浩浩江水之下了。
未想今日还能再见赵徐。
“去看看罢。”
清原笑了一声,然后说道:“许久未见了,看来是入军了。”
道路之上。
赵徐一身黑衣,背负长枪,手执长刀,身周倒了四五人,悲呼惨叫。
啪地一声。
长刀落下,刀面一转,拍在了那人的膝盖上。
这人惨叫一声,膝盖处骨骼粉碎。
“今天废了你们,留下你们这些狗命,姑且算是给你们一些教训,滚罢!”
赵徐顺势一脚踩在那人脸上,长刀一挥,寒气逼人。
几人或是断了手,或是断了脚,惨叫不停,却又不敢停留,只好各自搀扶,狼狈离去。只不过手脚骨骼碎裂,今后也是行动不便,作恶也难了。
“出来!”
赵徐偏头喝了一声。
适才他分明听见里面有些沉闷声音,然后还有些许说话声。
“看来武学造诣大有长进。”
道路侧边传来淡淡笑声,然后有一人拨开草丛,缓缓走出。
来人相貌清秀俊朗,气质脱俗不凡。
赵徐一生所见之人无数,距当初见到清原,也已过了数年之久,但他仍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年轻人的身份。昔年那漓城一事,对他也算颇为深刻,而清原几人,气度不凡,也并未忘记。
“是你?”
赵徐露出少许惊愕之意。
清原点头道:“许久不见。”
说罢,又打量了赵徐一眼,这个黑衣青年,时至如今,已经比当年少了几分桀骜的棱角,尽管坚韧依旧,但稍微显得温和了些。
但同样的,在这几年的磨砺当中,这个青年也长出了许多凌乱的胡茬,眼神中添了些许沉稳,而身上则有了许多血与火磨砺出来的杀意。
至于这赵徐的武学造诣,今已踏足武学第二层次,把气血凝成了内劲。在武道当中,这一步便算得是真正的高手了。
清原扫了一眼,收回目光,忽然说道:“刚才那几人是怎么回事?”
“一群没有本事,背井离乡的废物,打算在路上劫道,被我撞上了。又听见他们胡说八道,埋怨蜀国,埋怨将士,冷嘲热讽的。”
说着,赵徐怒道:“这群混账,要不是将士们守卫疆土,他们要么死了,要么就成奴隶了。老子听不惯,就顺手把这群废物教训了一番要不是碍于军规,是该杀掉的,若有朝一日真的被南梁攻破至此,我看这群废物最先投靠南梁。”
清原说道:“当年听你要去投严宇麾下,看来是如愿以偿了?”
“严宇?”赵徐眼中闪过一缕寒色,说道:“我现在已是姜柏鉴麾下。”
清原这回倒真是有些讶异。
赵徐跟姜柏鉴同是天水人士,但姜柏鉴当年弃了天水,后来致使天水被南梁屠城,至今这些年,天水也尽数划入南梁。赵徐年幼时,对于姜柏鉴,原是十分崇敬,至此便化作了满腹仇恨,如今竟是投入了姜柏鉴麾下?
“不提这些了。”
赵徐摆了摆手,说道:“我要往北,日后有缘再见罢。不过你孤身一人,要当心才好,这路上也不太平。”
说着,他抛了一锭银两,道:“雇辆马车稳妥一些。”
清原顺势接下,他如今对于五重天的道行,已经稳固下来,加上乾坤封闭之术,便可以让气息隐而不发,仿若常人。莫说赵徐是个武人,就是修道人的法眼,也不容易看破。
“我也要往北的路,不如一块儿走?”
“好。”
顿了顿,他又伸出手来,朝着清原道:“那银两先还我。”
路上,两人结伴二人。
一人穿白衣,一人穿黑衣,黑白分明,颇有诡异之色。
谁也没有看见,道路侧旁,还有个庞然大物,高如铁塔,尾随而行,然而全无声音响动。
“当年我去京城,是想要投严宇麾下的。”
两人结伴而行,赵徐也不隐瞒,说道:“严宇祖上便是蜀国重臣,现如今民间都在传这严宇才能极高,只是被姜柏鉴压迫,百姓对他也颇是看重。”
“然而当年我去京城,一路常见灾民,食不果腹,偶尔天气寒冷,饥寒交迫,或有饿死的,或有冻死的”
“但我到了京城之后,径直去了严宇那里,却见他家养了狗。”
“那管事端着一盆肉,拿去喂了狗。”
“当时严宇府门边上,有个乞丐想要上前,当场就被家丁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