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越郡,孙家。
孙家乃是落越郡第一家族,而孙家那位老祖,更是五重天的上人,高高在上,令人只得仰望,而今日,正是孙家老祖大寿。
据传,孙家老祖年岁极高,原本还有几十年的寿元,或许在寻常修道人眼里,并不算长。但这一段寿元,放在普通人的身上,几乎便是大半生的光景。
然而,在两年前经历伏重山一事,孙家老祖得罪了守正道门,挨了鸿字辈道人的一件,虽然不知为何,被守正道门留下了一条性命,却伤势惨重。
这一剑使之道行受损,此后,孙家老祖又要压制伤势,本领大不如前,甚至也因这伤势消减元气,一身寿元,无形间消减了许多。
如今外界传言,这位孙家老祖只怕已是没有几年寿元,已等不到他的下一次整寿。
因而这一次,孙家的寿宴,比之于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盛三分。
落越郡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寻常人家不知这是一位五重天的上人,但却知晓,这是落越郡首屈一指的孙家,有位高寿老人,要作大寿。
许多修道人来此恭贺,还有许多不请自来之辈,奉上贺礼,试图与孙家结交。当然,更多的是那些试图窥探的各方人物。
来人均为修道人,场面热闹非凡,纷乱吵杂,但无人胆敢在这落越郡第一家族放肆,哪怕这个家族看似没落将近,但威势仍在。
至于孙家,作为多年修道世家,底蕴亦是不浅,家丁仆从等等,规矩森严,礼数周全。
“今日乃我孙家老祖大寿之日,感谢诸位前来贺寿,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恕罪。”
有一人立于上方,高举酒杯,道:“昔日我家老祖有所领悟,经过多年沉淀,意欲在寿诞过后,即行闭关,突破六重天之上境。”
此人貌若中年,乃是孙家当代家主,修为虽仅是凝法,仅在三重天,然而在孙家接连折损两位上人之后,除孙家老祖外,便以他道行最高,为人处事也最是稳重。
“孙家主所言极是。”
“那么我等就在此恭贺老祖闭关得成,突破六重天之上境。”
“老祖大寿,寿诞之后即当突破,双喜临门,可喜可贺。”
一番恭维之声,此起彼伏。
实际上,孙家老祖的情况,明眼人多半是清楚的。
昔年守正道门鸿字辈那位道人的一剑,可不是这般好受。
孙家老祖搅乱秩序,于是挨了道人一剑,虽然得以保全性命,但是剑气驱之不散。
此后孙家老祖一身浑厚法力,都在压制这源自于守正道门剑诀的剑气,便受了许多限制,本领减弱许多,而只因伤势在身,道行不进而退,也跌落了许多,就连寿元也都因元气大伤,而不断损耗。
孙家老祖这一场大寿,也极有可能是他最后一场大寿。
这一番闭关之后,要么死中求生,突破六重天上境,更盛往昔。要么就是身死道消,枯死静室,孙家从此没落。
谁都知道,前者希望不大,反倒是后者,十有**。
这一场贺寿,也不乏有心人前来窥探。
“诸位来此为老夫贺寿,老夫真是万分欢喜。”
孙家老祖蓦然开口,声音震荡,仿佛连土地都摇动三分。
众人看去,只见那老者徐徐走来,身着黄色长袍,背负双手。他虽是灰白头发,面貌苍老,然而身材魁梧,气势逼人。
在场诸人看去,便好像是站在山脚之下,仰望着高峰。
山岳当前,几乎令人无法喘息过来。
孙家老祖,这一位足以运转山河大势的五重天上人,仍是威势滔滔,震慑各方。
“孙家老祖威势不亚于往昔之时,与传言中伤重颓死的模样,截然相反。莫非是传言有误?”
另有与孙家有过交集的人察觉有异,这般想道:“细细感知,比之于以往时,还是弱了少许。但瘦死的骆驼仍是比马大,终究是五重天的人物,非是寻常上人可比。”
而又有人想得更深了一层:“此时威慑众人,岂非是内中虚空,因而要装腔作势?如此说来,恰恰说明,已是外强中干了?”
不论众人如何想法,但这位孙家老祖,已经凭借高深的道行,以势压人,宛如高不可攀的山岳一般。
“老夫”
孙家老祖负手而立,正要开口,蓦然间一声震颤。
轰隆隆巨响!
整个孙家大宅,阵法破碎,屋顶下压,瓦片尽碎,倾塌下来。
一片滚滚大势,慌乱之中,有雷光闪烁,蓝白生芒。
“大胆!”
众人慌忙之中,便见孙家老祖往上一按,那些破碎的瓦片,断裂的横梁,无数尘埃细碎,尽数被他一掌往上按去。
一切都被劲风,抛到了天空之上。
天空一片浑浊,孙家宅院上方。则显现出了一方巨石,方圆三丈许,上面雷霆闪烁,威势凛然。
“大胆!”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