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堪山,白皇洞。
既是要去斗法,便不能掉以轻心,于是清原回了这里,取了古镜,又收了何清的真灵,避免出现变故。
苏相在外等候,打量着这居住着仙人的山水。
这时,一番动静,就见清原徐徐走来。
苏相正待说话,便见清原抬起手来,虚虚朝他身上一按。
“白先生……”
苏相言语一顿,随后浑身一沉,身子低了一下,随后又变得十分轻松。他脸上有着极为惊异的神色,这一路来,身上颇为沉重,但他只是以为逃命至此,疲累不堪所致。
可此时,白先生手中缠绕着一缕烟尘,显然有着不同的意味。
“那是……”苏相惊道:“那是什么东西?”
清原淡淡道:“有高人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对于常人来说,感应不出什么,但你这书生身子稍弱,又显疲累,所以觉得沉重。”
说罢,清原把烟气散去,随口问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苏相惊愕了一下,想了想,说道:“因着那邪物又要许多童男童女,盛会再次中断,我被关在牢笼里,有人看守着,但因为盛会的变化,场面较乱,于是……”
他说到这里,脸色有些怪异,仿佛有些惊疑不定。
清原笑道:“是否觉得你运气太好了,一路艰险,都能侥幸逃出?”
苏相艰难地点了点头,咽了咽口水。
清原笑道:“就是因为你身上的这道痕迹,给了你许多运气。”
苏相怔在原地,问道:“为什么小生身上会有这东西?”
“因为……”清原笑了笑,说道:“你之所以能逃出来,本就是来找我的。”
苏相满面迷茫惊愕之感。
“这东西可算得是一张战帖。”
清原笑道:“我倒真想看看,这位上人能搞出什么东西来……”
……
坎凌镇。
这里正值盛会,河岸两侧,供桌无数。
供桌各有不同,上面或摆放瓜果之类,又或是安放香炉,而香炉上面,插着密密麻麻的香与烛,烟气袅袅,几乎令离得较近的人睁不开双眼,只觉眼睛干涩,泪水不断留下。
也有一些供桌,摆放着一头又一头的猪,一头又一头的羊。
而家里较穷的,也都借了钱,买了一只猪腿,摆上了自家的供桌。
一眼望去,两岸人影纷乱,又有人声鼎沸。
这一场盛会,比之于以往,犹盛许多。
因为这一次,是要平歇大神之怒。
大河两侧相距七八丈许,河水延绵而去,直到前方山峰,山峰常年迷雾笼罩,传闻便是大神所居,迷雾朦胧,河流至此,便再也看不清了。
河岸两侧,各有木筏,而木筏上,则坐上了许多孩子,或男或女。
孩子们年幼无知,有些在哭,有些在笑。
而他们的父母,则在岸上,低头抹泪,或依偎哭泣。
孩子是被镇上挑选,而又被他们亲自送上木筏的,只有这样,才能让坎凌镇得以保全。
“今以二十童男,二十童女,献祭于神。”
“望大神平歇愤怒,保我坎凌镇,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再保人丁兴旺,又保财源攀升。”
“神威浩荡,世人礼拜。”
有神婆开口,中气十足,传遍河岸两侧,当头跪拜。
两侧百姓,俱都跪下,朝河流去向的山峰,跪倒叩拜。
“献祭!”
随着一声号令,有人砍断了绳子,推走了木筏。
木筏顺流而下。
上面的二十童男,二十童女,受到惊吓,忽然大哭起来。
河岸之上,孩子的父母双亲,哭泣之声也愈发响亮。
河流的末端,迷雾朦胧。
谁也不知里面是什么景象。
但谁都知道,这些孩子到了迷雾里面,也就把这年幼的性命,走到了尽头。
“慢着!”
一声大喝,震慑全场。
众人转头看去,便见河流上端的河岸,站了一个书生。
那书生身子文弱,喘息不定,似乎随着先前那一声大喝,脸色涨得通红。
“是你?”
神婆等人偏头看去,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此前正是这个书生,打乱了原本的盛会,才会惹怒大神,才会让这盛会接连举办三次,劳民伤财,并让六个祭品,升至四十个。
“拿下他!”
“一并送上木筏,献祭大神!”
一众人朝着苏相而来,气势汹汹,杀意十足。
苏相巍然不惧,喝道:“你们这些愚民!这世上哪有……”
说着,他语气骤然一顿,自见过了白皇洞主之后,他便真的相信这世上有神仙之辈了,只不过一时仍未让原有的认知扭转过来。
苏相深吸口气,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