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乃是一处福地,五行均衡,风水流转,乃是极好的地方。
然而在清原眼中,这里几乎令人窒息,实则并不亚于深潭泥沼。
如今出了白家,心头才松了口气。
其实相比之于整个白家,清原对于白继业这位年轻的家主,更为忌惮。
白继业病弱之躯,然而眼神淡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眼中,笑意吟吟,似乎所有都在算计之中。
算无遗策!
即便他没有掌握的东西,单是看他的神色,观他的笑容,都让人误以为他早已获悉一切。
“厉害……”
清原心中道了一声。
他抬头看去,天空一道白影闪过。
“这就是他耳目遍布的依仗?”
清原眉宇微挑,脚下一踏,登时挑起一颗石子,他顺手一拍,将石子拍上天穹。
倏忽过去,擦过了那只白鸽。
白鸽惊颤一下,调转方向,急匆匆逃开。
“那是……”山魈露出异色,有些疑惑。
“盯着我们的眼线。”清原说道:“不过现在没有了,这位白家主是个明白人。”
他偏头回望白府一眼。
那两头石麒麟,好似活了一样。
气势扑来。
清原心头气血滚荡。
仿佛有一声龙吟响起。
他有地龙入体。
地龙乃地脉千万年汇聚而成,岂会惧于两头石麒麟?
清原默默收回目光,说道:“走罢。”
……
白府后院。
白继业面上的淡淡笑意,逐渐敛去,神色平静,饮了口茶。
“家主怎么把这宝物轻易给他了?”小白咬着牙道:“这宝物当时可是染了血才得来的,价值不可限量,怎是俗世钱财可比?再者说,您用信鸽给他传讯,这一项的价值,便是极高了。”
他素来敬畏这位年纪轻轻就已登上家主之位的表哥,尽管表哥是病弱之躯,但这些年来展现出了不知多少东西,智计无双,让人万分敬服。
适才清原在时,他不敢开口,生恐损了家主的威严。
如今清原走了,他却也忍耐不住心中疑惑。
“您说……二十万两白银还不加期限,人家要多久给就多久给,不给也没法子说理去。”小白恼怒道:“万一他把令牌扔了,咱们到哪里去找他?”
“他不会扔掉的。”白继业微笑道:“这位清原先生,是个聪明人。”
小白说道:“聪明人才会赖账。”
“聪明人才知晓,这二十万两不过空谈,倒是我送他的令牌,实则是给他传递这天下间的消息,这才是无价的。”
白继业停顿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再者说,那东西留下也无用,既是无用之物,卖了也无妨。”
“谁说无用?”小白说道:“那人既然追寻钥匙而来,必然有着那钥匙开启的物事的线索,甚至那宝物,就在他的手上。您不该放了他,至少,也该盯着他……”
“盯过了。”白继业摊了摊手,无奈说道:“被他发现了,只是他念在我的人情,没有打死那只白鸽,留了一命,只是惊走。”
小白说道:“那就更可疑了。”
白继业忽然收敛笑容,叹了声,说道:“可疑又如何?”
小白说道:“可疑就应将他拿下。”
白继业问道:“你斗得过他?”
小白怔了怔,然后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说道:“我道行近来又有长进,就凭这初入门槛的小子,加上一头小精怪,单凭一只手,我就能撕掉他二十个。”
白继业低低笑了声,提起茶壶,又倒了一杯茶,说道:“他真的只是表面上那一重天的道行?”
小白怔了怔,问道:“难道还有假?”
“你看他谈吐不凡,行为举止,哪里像是俗人?”
白继业说道:“他又识得风水之道,看得天时变幻,先前踏足白府时,门前两头石麒麟都受了惊,乱了气势。这人分明修道日久,非是一日,怎么可能还是一重天的道行?”
“兴许……”小白沉吟道:“他根骨低劣?”
白继业笑了声,袖子一抖,落下一物。
此物乃是一个铜镜,色泽古旧,内中影像并不清楚,有些朦胧。
而最为明显的,是上面一条痕迹,几乎把铜镜裂作两半。
“这是……”小白心头一惊。
“这是先祖留下来的宝物之一,从本家分离之时,咱们这一脉的长辈,暗中取了过来。”白继业说道:“此物名为太白照骨镜,专门观人道行,看人根骨,识人底蕴。”
小白问道:“那这是……”
白继业说道:“适才我用这太白照骨镜,照了他一下,然后这先祖传下来的法宝,就裂开了。”
小白惊怔当场。
“要么此人道行精深,要么此人根骨极高。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