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是储君,便是未来天下之主。 .”
“太子之德行,关乎梁国之兴衰。”
“而太子之废立,则关乎着未来皇室正统血脉的代传承。”
“太子之事,关乎着整个梁国,更是牵动着天下苍生的命运……”
“这甚至已不是皇上这一代的影响,也不是未来太子那一代的影响,而是更改了将来千秋万世,皇室血脉的改变。”
说到这里,便见陈芝云抬起头来,说道:“这等大事,关乎梁国社稷,关乎无数百姓,亦是关乎后世之变化,末将怎敢以一己喜怒,而影响这等大事?”
老皇帝眉宇微皱,苍老的面容上,似乎有了许多异样的神色。
过了片刻,才听这位老皇帝沉声道:“莫要说得太过高了,不免叫人心生惶然……你便只当,这是朕的家事。”
“家事国事天下事,皇家的家事,就是天下大事。”
陈芝云道:“太子之位,不可轻废,社稷之事,不可草率,还望皇上三思。”
老皇帝闻言,神色之间,似乎略沉了一分,片刻后,才听他叹了声,挥了挥手,道:“罢了,此事朕会仔细再考虑一番,只是……”
顿了一顿,老皇帝摇头道:“你这人倒也真是迂腐得可以,废了太子,分明对你有益,你偏是要阻挠朕的想法。此时此刻,朕倒也当真是想不通,这样的你,又何以作下前日之事?”
陈芝云低声道:“小事可随机应变,大事之变,死亦不可违逆。”
说着,他似乎想起什么,拜倒道:“今日之事,末将必守口如瓶,不敢妄言。”
“关于这点,这倒是不担忧。”老皇帝平静道:“此事若传出去,无论是朕还是太子,都会要了你的性命,哪怕你名声再盛,本领再高,也是一样。而你是个聪明人,朕相信你,必然可以想到这一点来。”
陈芝云心中微冷,旋即又施一礼,言称告退。
老皇帝稍微挥手,将他打发出了御书房。
而这御书房,便安静了下来。
只见老皇帝抬手举笔,手上不断颤动,本要批阅奏折的笔锋,颤了又颤,顿时笔墨污了大片。
“老了……老了……”
他语气低沉,充满了迟暮的叹息。
抬起头来,他看向御书房的门口处,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先前离开的陈芝云的身影。
那老迈而黯淡的目光当中,闪过了一缕森然的寒意。
在这阴暗的御书房当中,宛如一缕夜空中划过的雷光。
……
皇宫之外。
陈芝云徐徐吐出口气。
比起那些真正以武为尊,征战沙场的将领而言,以文人出身的他,并非那般耿直,在他心中,对于一言一行,更为敏感。
这一次老皇帝与他的交谈,看似平淡,好似闲谈,但陈芝云心知,一旦言语出错,或许便是大祸。
伴君如伴虎。
君王之喜怒,如天色一般,阴晴无常。
老皇帝一向多疑,也一向心狠手辣。
陈芝云虽然自觉乃是梁国将领当中,名声最盛的一人,且麾下兵将最是精锐,算是比他人要有些更为沉重的分量,但他却也不会因此,而真正肆无忌惮。
“白晓一事,皇上口口声声说是小事,却还是难免添了一个藐视皇权的罪名。”
陈芝云皱着眉头,思忖道:“藐视皇权,这个罪名可算不小,尽管如今没有惩处,但今后……”
他略微摇头,稍显叹息。
只是这件关乎自身一人安危的事情,比起另一件事情,却是微不足道了。
“太子废立?”
陈芝云只觉心中有着难言的惶然。
若真是废了当今太子,那么今后梁国,谁为储君?
如今的太子,虽然与他不合,但作为君王,确是不差。
废了当今太子,今后的梁国,在梁帝逝后,新帝又会如何?
这是他最为顾虑的方面。
……
三危之山。
洞天福地。
清原看着古镜之中的场景,略有沉思。
叶独进入皇宫时,老皇帝与陈芝云的谈话,已至尾声。
当时叶独距离御书房,还隔了两座宫殿,但清原凭借八方道眼之术的不凡,还是能够窥探。
只不过,一位是梁国皇帝,一位是当世名将,皇宫之中又是气运最为深沉之地,让清原亦是消耗不少。
若无古镜相助,哪怕他是人仙,且是变数,也难以窥探得了此中变化。
“废太子一事?”
梁帝与陈芝云的谈话,因叶独进宫时,已经谈过了前头,因此关于白晓一事的试探,清原未有听得。
但后头,关于废太子一事,清原则已听了个清楚。
“此事哪有这般简单?”
清原有着洞彻真玄的本事,虽不能在封神期间,窥探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