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个时辰,他确实是能一直盯着这位梁国的大人物……但在叶独临近西山时,他聚精会神,寻求机会,心中想着如何才能在守正道门的眼皮子底下,悄然无踪地把九道神符送出去。
这些谋划,颇为重要,他便收回了盯着文先生的一缕分神。
但就是清原,也不曾料到,就是这么一个缝隙,便让文先生泄露了几分端倪。
更未有想到,也就是仅仅泄露了几分端倪,便葬送了数十条大好性命。
“你太不安分。”
清原沉声道:“但这……将是最后一次。”
“一天十二个时辰,本座将会一直盯着你。”
“本座曾经与你说过,你不会有什么隐秘的时候,你的一切都将在我眼中。”
“本座之所以如此严苛,便有几分关于这类事情的顾虑,但你如此行事,坐实本座此前所想,如今顾虑使得更深了几分,那么,你也莫要怪我盯得紧了。”
低沉的声音,传在古镜之中的场景内。
冥冥之中,落到了南梁京城文先生府上的房中。
……
房中。
文先生握着这黑色神符,眉宇微皱。
他听出了清原的震怒之意。
但他也只是以为,自己不太安分,使得对方心生怒意。
至于其他方面,对于上位者而言,往往是会忽略过去的。
“当年梁帝病重,太子掌权,那位王将军该是反对之人……尽管这些年太子没有对他发难,他也心有惴惴。”
文先生微微皱眉,心道:“这也是个精明的老狐狸,看来是跟陈芝云有着不浅的来往……”
当时他心觉那仅是个空盒,不甚紧要,为了太子殿下的一些重事,便想引去这王老将军的目光,任他耗费手脚及眼线,去查探此事,或许会忽略太子在京城的动静。
除此之外,也是想着要以此试探清原的本事,一举两得。
但这般念头,当时只在心间绕过,便即打消了。
未想这姓王的这厮看似鲁莽,着实心细如发。
想来,在王老将军这里,还要重新规划一番。
仅在这瞬息之间,文先生在心中,就有了许多谋算。
但念头收回,也就叹了声,道:“此事,着实是我办得不甚妥当。”
言语落下,静等答复。
只是心中这个声音,迟迟不出。
过了许久,才有个平静的声音,说道:“无论是叶独三人,还是那两百精锐,这些人都是为你办事,为你卖命,为你拼杀,但你因一句话的缘由,而出卖了他们,如此平白丢了数十条忠于你的人命……但你心中,已是习惯了罢?”
文先生听出对方平静之中有几分难言的语气,顿时眉宇微皱。
适才得知叶独一行人折损近半,但也不曾多想,甚至没有放在心上。
古往今来,尊卑有序,上位者一言九鼎,能让千万人趋之若鹜。
军中大将一道军令之下,正确与否,错误与否,便都关乎着成千上万的将士生死。
不仅是这个世道,哪怕放在前朝,地位低下之人,性命也一向不值钱的。
只是他不曾想过,对方居然提到了这一层。
这般想着,文先生也不禁有些恼怒。
在他心中,这个清原也是个心狠手辣之辈,否则如何会先坐视数十人死去?
最后出手救下叶独,想必也只是为了让这神符能送回京中。
就凭你的行事作风,也配教训于我?
文先生低沉道:“这种事情,我自入梁国以来,便是为此,不劳你费心了……”
清原没有理会,只是继续平静地说道:“这些年来,你往蜀国丢了不知多少谍报,一道消息就能让蜀国有所应对,让梁国布局出错……或许一次设局,就是成千上万的将士性命丢失,就有万千圆满人家为之破碎,想来你也是习惯了。”
顿了顿,不待文先生心中怒气增生,又听清原说道:“这是你的行事,虽说你害了梁国,但也是救了蜀国,所谓对错,也不过是你自己的立场层面罢了。在你这一方面,我不想计较,也没有资格干涉,只是……这次死在白衣军手中的数十人,与其他事情不同,可算是个例外。”
文先生顿时沉默了一下。
他习惯了这般杀人的手法。
以往因为他一直谍报,死在战场上的,便是数万将士之多。
如今二百人,确实不放在眼里。
但细细想来,他害了梁国,便是救了蜀国……可是这一次的数十条性命,或许是可以避免的。
“无论如何,他们也是为你办事,听你召令。”
清原说道:“就如同你去往南安之时,那些随行将士,可以为了护你性命,而与人拼杀,不惜丢了自己的性命,他们也是如此……此外,这一次的二百精锐,去接应神符,便与我有所关联。”
说着,他又说道:“既然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