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乡。?
原本的残破草庐已经扫清。
重新建起的一座新庐,竟是如同树木天然生长而成的木屋。
这是清原将法力转向东方,获生机之力,运转此地变化,从而结成的一处木屋,而形状皆由他心意而变。
“在此结庐而居,隐居避世,从此安静修行……向来是我至今所求。”
清原笑道:“看来今后我们都要在此停留了。”
身在庐中的何清应了一声,虽然性情淡了些,但也可以听出几分欢喜之意。
“除此之外……”清原说道:“接下来几日,我要仔细查看附近地势,看看能否种植仙莲,如若不能,便另想方法……若是可以,想来不会太久,你便会有一具神躯,那时也不必总是躲避藏匿,更少了许多魂飞魄散的威胁。”
魂有肉身,才有安宁之意。
如若不然,凭空在这世间,仿若风中浮萍,没有定处……纵然是鬼道有成,也难免心生不安惶恐,没有依仗,没有归处,仿佛在烈阳之下,雷霆之下,风吹雨打之中,时刻便有魂飞魄散之危。
何清鬼道未成,这种惶恐不安更是沉重。
只是有着古镜,隔绝外界,勉强才让她有着一种入住房屋那般的安宁之感。但这也并未抹去她心中那惶恐不安,哪怕有了房屋,也有着如同身无寸缕,而行走在天地之间的错觉。
或许只有一具肉身,才能如同穿上了衣服那般。
“没事的。”
清原微微一笑,抬头看去。
古镜悬在了半空,镜光将树屋罩在当中,让何清心生安定,也让清原有些心安。
他吐出口气,看向了手中的竹筒。
不久前,他与花魅联系过一回。
当时与花魅说完话之后,临要断去法力时,她又顺口提起了一句南梁皇宫的变化,据说是一个妖物迷惑梁帝多年,在害人之时,被陈芝云率军围住,后来这妖孽逃脱了去。
这似乎未有关系到战场变化,也对人世大局没有太多关系,所以花魅也仅是一句带过。
但清原隐约觉得,这其中是有什么异于寻常的味道。
关乎着自己。
也关乎着未来封神战事的变化。
这没有任何根据,但是他心中有着这么一种直觉……或许这是他对于洞玄楼有所领悟的征兆。
毕竟他早就对于洞玄楼有所明悟,如今还有着云镜先生的手札,触类旁通,确实得益不小。
“不知那妖物如何了?”
清原略显犹疑,不知是否还要再麻烦花魅探查一番。
先前听见此事时,清原仔细问过,得知这妖物逃离皇宫,但不见得就能活命,她此时仍是遭受追杀。
追杀于她的,是南梁陈芝云麾下白衣军精锐。
除此外,还有修道中人。
其中甚至是还有着守正道门的弟子。
……
入夜。
山林。
月光皎洁,宛如轻纱。
簌簌风声响动。
一道白影倏忽而过,快得惊人,如一阵风儿吹过。
树枝摇曳,树叶轻动。
而在那白影之后,大片火光闪烁,几乎照亮整个山林。
若有修道人在此,便可一眼看出,那火光之间,还有极为炽烈的血气。
那大片血气,万分强盛,这是一个又一个气血强盛的兵将聚集而成,人数几乎过千。
这上千精兵聚集而成的血气,宛如炽烈的烘炉一般,似是有热浪如潮汐一般滚滚而来。在军中杀意,及白衣军的大气运之下,眼前这等场面,便是真人之辈,都不会轻易与之正面相对。
月光下,山林间,白色身影度颇快,穿梭在树木之间。
白影身姿轻盈,体态婀娜,见她艳丽绝伦的面貌,赫然是那位受得梁帝万分宠爱的月妃。
此时月妃倒也察觉到了几分压力。
她觉陈芝云的白衣军,紧追不舍,似乎真是下定决心要杀她了。
这些年她迷惑梁帝,以致梁帝荒废政事,而梁太子把持朝政,却忌惮于陈芝云,不似梁帝那般重用于这位名将……以这点说来,陈芝云这几年受到不小的压制,也与她脱不去关系。
但这似乎也不足以让陈芝云如此杀意坚定。
这绝不是为了泄愤,而只是为了灭妖?
月妃绝丽的面容上,精致无暇,宛如玉石一般,在月色之中更有几分润泽,她鬓不乱,衣衫完整。
哪怕在逃命途中,仍然失去仪态。
“罢了,这次逃过之后,便回东神山去好了。”
她轻叹一声,穿过前方密集的藤蔓花草,出现在树下,然后……她身子蓦然停住,定在了那里。
只见前方有火光。
那是一堆火焰。
火焰边上有两人。
当头一人,面如冠玉,神色温和,正坐在一根倒下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