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都城谣言四起,传说汉献帝得天命,真龙天子,得到上天的庇护,因此不得鼠疫。陛下身边的人都病了,但陛下没得病,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秦峰治下鼠疫肆虐,这是上天在惩罚秦峰,因为秦峰是奸贼,就是王莽那样的人。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礼贤下士时。若是当时便身死,千古忠佞有谁知?
后一日的例行会议上,沙摩柯汇报了城中流传的这个‘故事’。
秦峰阴沉着脸,显然,这是汉献帝和马日磾、董承密会后,搞出来的事情。
其实,秦峰根本不在乎说他是忠臣还是奸臣,他在意的是,这个事情动摇民心,对防控鼠疫极其不利。
现如今,防控的形势依然严峻,各地上报的死亡病例每日数以千计。百姓们都被隔离在家中,原本就对时局恐慌和不满,完全是靠秦峰的个人威望支撑着隔离制度。
这个时候出现这个事情,若是爆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其实,就散播者来说,他们也看不清这个后果,但秦峰看的很清楚。另外,就算散播者能够看清,恐怕更加迫不及待了。
军师们神色凝重。
荀攸出班道:“主公,太多百姓希望这个时候陛下能够出面祭天。”
秦峰半天没有说话,议事厅的气氛凝重。
少顷,“诸位军师怎么看?”秦峰问道。
老贾诩出班道:“主公的政策已经很好的控制了瘟疫的蔓延,各地百姓有效的隔离、监控起来。只要华佗他们那里找得到药方,瘟疫很快就能够灭掉。这时候陛下出来祭天,就成了陛下的功劳,这对主公将来的大业是极其不利的。”
军师们十分赞同老贾诩所说的,秦峰这边是一定不会放松对瘟疫的防控和救治。他们相信通过努力,一定能够灭掉这次瘟疫,并且现在的情况已经开始好转了。这时候谣言出来,要让汉献帝祭天。这分明就是有阴谋者,在预谋让汉献帝窃取秦峰的胜利果实。
而实际情况是,汉献帝一文钱的力气都没有出。
荀彧建议道:“就算这时候陛下出来祭天,针对主公的言论依旧对疫情的防控极其不利,应该禁口。”
禁口的确是一个办法,至此艰难的时期,的确需要用一些强制的办法。
秦峰就想起了文字狱,说道:“能禁口,但无法禁心。若用此法,岂不是变相承认了谣言?”
“这……。”
秦峰的话,敲醒了军师们。
“散播谣言的人太卑鄙了,属下看,不外乎太傅马日磾和国舅董承做的事情。不如把他们抓起来……。”庞统咬牙切齿道。
田丰反对道:“不能这样,这样做和禁口起到的效果是一样的。”
现在看来,无论秦峰怎么应对这件事情,效果皆十分不好。尤其是现在是防疫的重要阶段,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那怎么办呢?
庞统恶狠狠道:“汉献帝得到了主公的保护,这才没有得病,倒吹起来什么真龙天子。他若是真命天子,那里还有这样的时局?还不如扔几只老鼠进去,得病死了算了。”
军师们震惊了,这是要暗杀天子呀。虽然汉室不行了,但也是名义上的共主。这要是传出去,这样的污点,万世也洗不清。军师们便感到庞统年轻,这冲劲太足了。
老贾诩急道:“主公,庞士元此计太毒,为了千秋万代考虑,千万不能用他所说的。”
“你的就不毒,你还要南引……。”庞统一抹朝天鼻说道。
秦峰听了这番话,心里一动,止住争论的贾诩和庞统,道:“谣言止于智者,而百姓的眼睛同样也是雪亮的,只要我们全心全意为百姓做事,谣言不攻自破。而若是我们控制百姓,反而是给了谣言生存和传播壮大的土壤,俗话说越抹越黑,就是这个道理。”
军师们沉思中,接连点头,露出钦佩之色。
秦峰后世而来,后世围绕名人的谣言多如牛毛,谁若是针对着来,反而成就了对手,自己越来越黑。因此他第一时间作出了合理的应对。他会用他的心,去换心。
然而,秦峰知道只是汉献帝和董承马日磾搞的鬼。虽然没有抓住他们的把柄,但秦峰也没打算放过他们。
秦峰就说道:“明日,就让陛下和本相一起去民间,去第一线看望百姓。”
军师们大惊失色,齐道:“主公不可,此举太危险了,会感染的!”
秦峰就在回想,当初并不知道是鼠疫,他早就和月英接触过了,但现在潜伏期已经过去了,也没有感染的症状。若只是他一个人如此,他还会再考虑一下,但不仅仅是他,他的夫人和孩子也没有事情。历来传染病,总会有一定数量的免疫人群出现,这说明他老秦家这一脉的免疫系统,是幸运的能够对抗鼠疫的。
秦峰说道:“鼠疫发生后,我一直在幕后,这是不对的,也难怪百姓怀疑。”又道:“似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防疫到位,也难说不得病,但陛下是天命之人,岂能得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