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州城郊东北,周军大营外两三里的一处谷地里,禁军士兵们戒备森严,远远分散把守路口,前方两百五十步外的小山坡上筑起了一道土墙,墙面上部用白灰画了十个白色的大圆圈。nn
土墙圆圈就是靶子,而这边,十架轻型配重式投石机一字摆开,像一蹲蹲耸立的怪兽拖着长长的尾巴,样子看起来有几分可怖。
这种轻型配重投石机制作相对简单,目字形的底座长三丈,宽六尺,下面安装了六个大木轮,方便骡马拉拽到战场上合适的位置,当然还可以固定下来,也可随时移动。
底坐上是两个并排的塔形支架,中间横架轮轴支起一根长长的抛射杠杆。杠杆前端仅长一丈二,因为一丈二刚好是支架顶端到地面的高度,前面方斗里可装两百斤重的巨石作为配重。杠杆后端长三丈,尾部以牛皮索搓成的绳套系着石弹,挂到杠杆顶端,只待击发扳机就能发射。
“看起来很不错!就不知功效如何?待老夫先发一个试试!”王景身披铠甲,头戴翻耳铁盔,兴致勃勃地从木工都头索可大手里接过大铁锤,走到投石机旁。
投石机后面是一堆堆加以打磨过的石弹,单个重量为十斤,一名操作投石机的小队长听主帅发话了,连忙带上四名士兵就位,左右各两名士兵先到底座两侧摇动绞盘,将已经配重的杠杆后端拉下来。小队长在后挂上石弹,一挥小红旗,表示可以击发了。
王景上前望了望两百五十步外的靶子,看了看杠杆顶端的铁梢,然后走到侧边举起大铁锤,高喝一声狠狠击中铁梢,就听“呼”的一声,杠杆失去束缚,刷的一下扬起到九十多度竖立时,石弹连带着绳套一下脱离杠杆,抛飞向十几丈的高空,然后斜向前方下落,轰然击中土墙,砰的一声,几乎洞穿一样,打出一个大大的缺口。
“好!好也!”围观的亲兵们忍不住欢呼起来。
“好个鸟嘞!瞎叫唤!”王景脸色有点不大好看,这射程是不错,但是根本就没击中目标,一号机打中了五号靶位,不知道是谁测的跑离,居然横偏了几十步。
打中了土墙,那么仰角是没问题了。章钺在后面远远跑开,握拳竖起大拇指,正对高高竖起的杠杆方向和预定目标靶位,三点一线,发现果然是偏了。
“前方向右横向摆开五度角!”章钺很快跑回来大喊,操作投石机的小队长有点傻眼,他不知道五度角是多少。
木工都头索可大是懂的,他马上从徒弟手中一把抢过长长的标尺木杆,以投石机顶端支架为轴心,正对目标靶位应该摆正的一丝位置定点,在地上划出线来,喊来一群徒弟前拉后拽,慢慢摆正了位置。
投石机一动,仰角也就变了,章钺又再测量了一下仰角,校准了前面配重落地高度。因为配重掉到底,抛射角度大,石弹才能发得远,配重落地位下面垫一块大石,仰角就会减抛射得就近。
觉得可以了,章钺打了个手势,示意士兵们上绞盘拉下杠杆,再装石弹。王景兴致不减,上前又是一锤,石弹再次抛飞出去,轰的一声打在了土墙脚下,却是一号靶圈下面。
“没什么用啊!更大的作用是恐吓,想打中目标太难了!”王景叹了口气说,这些天试验了很多次,石弹打出上百,击中目标的时候屈指可数。
“怎么说呢?石弹甩离杠杆的时候,大概在杠杆与地面形成九十到一百度角的时候,这个就形成了目标前后的差距,当然还有仰角的问题。至于左右偏向,则多半是投石机顶端支点没有对正目标。”
这死老头真是太贪心了,章钺原本还以为他会高兴得手舞足蹈呢,结果他居然想击中两百五十步外的任何一个点,这个连伏远弩都很难做到,别说投石机这种笨家伙了。
他么的以为是47啊,影响射程和精度的,不但有制作问题,还有用材问题。这批投石机都是临时赶制,很多木料都是新鲜木头,风干了会扭曲开裂,用过一两次也就扔了。
“既然打不准,那我们也就不用动这个脑子,指望这帮劣货知道一二三,那太不现实了!不如在数量上取胜,拉个上百架出来,让蜀军好好喝一壶!”王景不愧为老帅,倒是很快想明白其中关节。
士兵不知道一二三?我的镇远军就可以章钺暗暗鄙视王老头,但他才懒得说,转身大喊道:“索可大!过来过来!这个投石机,现在打造多少了?你一天能造多少架?”
“回将军的话,打出来的有二十架了,人手材料不缺,一天能打造十架!”索可大有些忐忑地说。
“太少了!你一百名木工,一天怎么也要三五十架吧?那些铁匠不会做么?除了打制铁梢和部队件的,其余的给你打下手,再不够调一营士兵给你,总之,一天三十架!还有冲车也要六辆,听明白了吗?”章钺严厉地大吼,当然,他也不指望这批木匠能做到,一天有十五架,他就心满意足了。
“唉唷!章将军!我们虽日夜赶工,可拼了老命也赶不出来啊”索可大一脸委屈,目光看向封乾厚。
“这批木匠有一半是徒弟,熟练的仅四十多个,三十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