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浅口镇上的情况还就和章钺所料的差不多,大队披甲官兵将浅口镇四面出口包围,以四五十名刀盾手一队,从四面分批进镇子剿杀,驱逐得白莲社信徒们四散奔逃。
这些家伙说好听点是江湖豪客,其实多半是地痞无赖的出身,平时或许练过几招花拳绣腿,刀枪棍棒什么的,单打独斗的本事也不输于官兵,可他们无法形成配合,也不懂得如何列成阵势迎敌,逐渐被驱赶得向镇子中心退却。
这些人劣根性不改,边打边放火,有的直接逃入民户家中打咂抢,遇上有姿色的小娘,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官兵们开始还能有组织有纪律地围剿追杀,见镇上火起,贼人到处乱抢,拿不动的箱子等就丢弃在街上,地上满是散落的绢帛钱币等,就有人擅自离队去抢了,结果军官们控制不住,完全乱套,来了个兵贼大乐斗,却让镇上居民们糟了大灾。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士兵都如此,都指使田弘信本部一营五百人马就没有乱,他可是天雄镇军将领之一,负责大名府北面的冠氏县、馆陶县这一带的防务,并兼领沿河巡检,原是魏王帐下牙军指挥,参与高平之战,以功晋升为都使,算是嫡系将领。
三天前,田弘信正在馆陶县巡视运河,不想有人奉上一块祖母绿玉佩为礼物求见。田弘信便亲自接见了,来人自称姓赵,说是白莲社香主,愿意反正投效,说浅口镇有大批白莲社妖人聚集,并愿意带头攻打浅口镇,事后以功补个正式军职。
田弘信一听大惊,年初随魏王过磁州固镇时,便遭白莲社偷窃军粮,事后他参与了攻打滏山白莲社老巢,对这些妖人印像深刻,当即便同意下来,并通报魏王,调集麾下巡河的三个营集结馆陶县,沿运河北上直扑浅口镇。
田弘信本部一个营可是上过战场的精兵,无论是军纪还是战斗力,都是地方乡兵编进来的镇兵要强上数倍,从镇子东门突入后,分出两个都以三队平推,沿途在赵香主的招降下,抓获了数四五百贼人。但田弘信并不满意这点功劳,继续在赵香主的带路下,直扑镇中心的白莲社货栈。
就在天黑不久,大队官兵突然包围镇子之时,宋瑶珠就得到了消息。她身边虽然有着四五百名总坛护法好手,但毕意不是军队,而在这要命的关头,李香主被她派去了博州堂邑县,可用的得力之人只有右护法周全智。
宋瑶珠马上找来周全智,两人稍作商议,决定向西去河边,她们也有不少船只停泊在镇外码头上,大不了回平恩县。
恰好,就是西面这边的士兵军纪最糟,到处乱哄哄的抢掠,仅有少数士兵在军官的带领下追杀贼人,这给了宋瑶珠可趁之机。她率领四五百人一路冲杀而出,到了镇外码头,结果发现河边也有官兵占领了沿河的船只,并张弓搭箭,严阵以待,不过也就两百来人。
已经不可能回头了,就算有官兵阻截,宋瑶珠和周全智仍是带着护卫扑向河边船只,与官兵们在河岸边打了起来。她们白莲社中人,有不少原本就是水寇,水上作战经验丰富,到了河边直接跳水,趴上船与官兵跳帮作战,这下官兵也出现了伤亡。
宋瑶珠和周全智却仍在岸边指挥,他们身边也有百十名弓箭手,在河边展开与官兵对射,掩护下属抢夺船只。
这时,宋瑶珠忽然发现,章钺的座船原本应该停在栈桥头边,现在竟然去了北面那片小船之后,船上还亮着灯,有大群船水手和士兵在围观,却不见章钺的身影。
宋瑶珠恨得咬牙切齿,见下属教众已渐渐取得一些优势,占领了两艘船只,但岸上还有大半的人,可无法容下,便再派一百人下水作战,以期赶走官军乘船逃走。不想这时,镇子上的官兵追杀出来了,这下他们被前后夹击,形势顿时非常不妙。
“周护法!这下怎么办?”宋瑶珠管理教中日常事务还行,但作战她根本不懂,完全依赖周全智。
“夫人还是先上船走吧!老朽留下来断后!”周全智是白莲社中唯一的元老,也是最忠实的信徒,当下毫不犹豫地说。
“周大叔!这可是先夫毕生心血之所聚,那些财物丢就丢了,教众们只要不死,还会逃回来,你自己可一定要保重!”宋瑶珠心痛如绞,脸色苍白,很是着急地说,除了周全智,她身边并没有真正可以信重的人了。
“夫人快走!小老儿都省得!”周全智大喝,并飞快地从背上解下一柄黑布包裹的九环大刀,亲自杀向尾追而来的官兵。
追杀而来的正是田弘信本部三百精兵,他们分作三队,南北两面包抄,中路突击前进,不过队形也不严整,对付这些贼人,也并不需要多紧密的阵形。仅一个冲锋围堵,河岸边的贼兵大溃,被官兵掩杀抓捕了不少。
田弘信大喜,正要将那还能形成堆的几十人驱散,不想火光映照下,一名身姿矫捷的灰衣人影纵身一跃,如大鹏展翅一般落入己方士兵之中,手中大刀左辟右砍,瞬间就砍倒十七八人。
“该死的!给我围上去!”田弘信大怒,这可是本部精兵,每个士兵都是珍贵的,是整练那些杂鱼乡兵的种子。不想他这一喝,那武艺出色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