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八,经与文武重臣商议,郭荣再下诏:以卫王、天雄节帅符彦卿为河东行营都部署、兼知太原行府事,以郭崇副之向训为兵马都监,李重进为马步都虞候,章钺为马步副都虞候史彦超为先锋都指挥使,率步骑二万余出潞州,开赴太原。
诏建雄节帅药元福、王彦超、韩通回师晋州,从阴地关北上,与符彦卿东、西两路分进合击,会师太原。以刘词为随驾部署,保大节帅白重赞为副,暂驻潞州。因为太祖灵枢定于四月十二日下葬嵩陵,郭荣虽身在潞州,也要在些置办丧礼,并举行祭祀。
接诏次日,章钺整顿部伍,趁这几天空闲时,悄然将招揽的一批北汉军降卒补入麾下,顺便补齐了军械武器,再恢复到八个营,加亲卫营三百骑,共四千三百人随大军北上。
一路经过屯留、襄垣,到达武乡县扎营暂驻。武乡县城地处武乡水与沁水的交叉口以东,由县城顺武乡水北上三十里,出芒车关,就是北汉的辽州。当然还可以走武乡县西北的腰鼓岭、石会关北上,但那条路崎岖难行,运送军粮粮补给不便。
符彦卿在次停驻,便是寄希望劝降北汉辽州刺史张汉超,这样走辽州进入太原盆地要好很多。但以谁去劝降,大将们都不愿意去,最后只好派先锋都使史彦超持卫王书信,率两千五百骑先去榆社。
主力却不急着出发,得等后续粮草从潞州转运上来才能进军,这一等就是好几天也没消息,章钺每天操练士兵,只是训练量相应减少,上午和下午各训练一个半时辰便即休息。
尽管训练量不大,章钺自己也只亲自主持半天,下午就将步军训练交给李处耘、薛文谦主持,马军就交给郝天鹰、明金鹏了。至于各营战功升赏,完全由封乾厚、李多寿在统计,章钺做起了甩手掌柜,每天下午带着杜悉密去野外溜鹰,玩得很嗨。
这天下午回来,符彦卿召集众将升帐,宣称史彦超回报:伪辽州刺史张汉超不愿投降。不过史彦超已到达榆社城下,在野外驻兵,北汉辽州州兵也未攻击。定于四月初七出发,经榆社前往太原。
等诸将离帐,符彦卿又派人将章钺找了回来,热情客气地亲自引章钺入座,目光灼灼地笑道:“元贞什么都好,就是太年轻了啊!不然以这次阵斩张元徽的战功,开衙建节不在话下,不过也不要紧,这可是值得称耀的资历。”
“卫王殿下过奖!幸赖将士用命,陛下调度有方,晚辈这算不上什么大功。”章钺谦虚地笑,感觉浑身不自在。
符彦卿五六十岁年纪,两鬓略有风霜之色,不过人看起来还是精神饱满,步履稳健,说话声中气也很足,并不显老态。
“这里又没外人,在我面前你还称什么卫王,随意点称伯父吧!”符彦卿佯作不悦之色,随即又笑道:“等这次战事结束回东京,你和六郎家琼娘的婚事就该正式定下了,正好他们也都住在东京。”
“是但凭长辈做主!”章钺咧嘴笑了起来,脑中顿时就闪现出琼娘微笑的美好容貌。
“明日进军,但太原坚城没有准备,恐急切间难以攻克,我打算到辽州榆社,让你留在那儿防备辽州刺史,并转运器械物资,不知你意下如何?”符彦卿问道。
“这只怕有些不妥,到太原后可能还有大战,若我没赶去,陛下会不会不高兴?”章钺反问道。
“呵呵!这你不用担心,转运物资总是要派人留守的,你可等陛下北上时一起到太原也无妨。”
“这个我还是想先去前线,多了解军情到时更有把握出战。”章钺婉拒了,他明白符彦卿的意思,让自己在后等着,随郭荣北上有更多亲近的机会。但这是乱世,靠人不如自己打拼来得稳当。而且留在后方,还要做苦力转运粮草,这就不是个好差事。
“也罢!那你下去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出发。”章钺居然不愿意,这让符彦卿有些意外,不过也不在意。
次日符彦卿率大军北上,过芒车关以北宿营一晚,九日到达榆社,以部将留驻防备州军,并转运粮草。停留一天继续北上,兵锋直逼太原晋阳城南郊,临汾水扎下大营。
同时,药元福、王彦超、韩通率两万多兵力回晋州后,也向北展开攻击。王彦超进攻汾州,北汉防御使董希颜投降。郭荣在后方遣莱州防御使康延沼攻辽州,密州防御使田琼攻沁州,但都没攻下。
有人进言说,供备库副使李谦溥是太原人,并举荐此人单骑前往辽州劝降刺史张汉超,结果不久,张汉超果然投降。
辽州既下,后路安全了,粮草转运通畅,符彦卿派侦骑前往太原下辖各县游说劝降,但收效甚微。反而是隔得较远的井陉盂县首先表示归降。
四月十六,也就是大军到达次日,太原西北的岚州、宪州相继派人来表示归顺,估计是听说高平之战北汉主失利,早就等在太原了。之后,晋州传来消息,王彦超攻下石州,俘虏伪石州刺史安颜进,伪沁州刺史李廷诲也吓得跟着投降。
至此,太原南部西线阴地关、东线石会关,及辽州一带,两处门户完全洞开。然而,这时候后方粮草调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