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四指挥袁慎明安抚庄丁后,从东面掩杀过来,两面合围夹攻之下,贼军乱纷纷地从庄园后门逃出,被三指挥丁保胜迎头一阵箭雨射杀数十人,再展开队列围攻,贼军大部被擒,只郝天鹰带着二三十名随从杀出包围狼狈逃走。
薛文谦当晚重新布防,打扫战场,清点战果,俘虏贼寇两百余人严密看管,共缴获战马三百余匹,粮食布帛、盔甲武器价值数万贯,这些东西都是张匡图私通党项人的罪证,需要妥善保留。
次日安排李多福取回路上截获的二十车货物,率五指挥在此驻防,看管张府庄丁,并派人回肤施通报张智兴,谨防张匡图作乱。同时点齐三、四、六指挥一千五百人,向西北金明县进发。哪知才走出三四里,斥候回报,折掘成通领一千五百余骑,气势汹汹地杀过来了。
薛文谦吃了一惊,犹豫了一会儿,立即领兵返回张氏庄园,他这三指挥才训练了不到两个月的新兵,不到万不得已,可不想在野外与大规模马军正面对决,驻守庄园以逸待劳要稳妥得多。
刚进庄园不久,折掘成通的千多骑也到了,见庄园外墙只有一丈多高,打马沿庄园外围观察了一番,命麾下贼寇外出搜集来许多大木梯,绕到庄园西北后门外列队,晌午时分正式发起了进攻。
相对于粮食布帛,盔甲武器是费听淳利必得之物,他与郝天鹰各领五百人,从寨门两边同时攀登木梯,意图率兵登上墙头。
薛文谦兵力占优,虽然野外骑战逊色于贼军,但守城经验却极为老到,以五指挥守正门,三、四两指挥严阵以待,六指挥作为预备力量,并拆除房屋,搬运石块、木料上墙头,一切有条不紊。
贼军开始的攻势很猛,但墙头守军箭如密雨,轮射不断,再加上滚木擂石顺木梯翻滚下来,让没多少攻城经验的贼军纷纷落地,摔得哭爹喊娘。
贼军又一轮攻势继续,滚木擂石少了很多,但专往人群密集处招呼,还有一些跳荡手拿着长长的铁钩,木梯搭上墙头,很快就被拉翻。
眼看太阳快落山了,进攻始终不利,折掘成通暴跳如雷,找来郝天鹰怒声训斥:“我平时如此恩待于你,到了需要你出力的时候,你却给我闹这么一出。今天也就算了,明天你给我夺回来!”
“守军有四指挥,且善于守城,而我们仅余一千二百人不到”郝天鹰辩解道。
“哼!我部下午死伤一百余人,明天只掠阵,该你们出力了!”费听淳利非常不满,这次是来抢钱抢粮打顺仗的,结果打起了攻坚战,回去都不好向拓拔苏支交待了。
“休得争辩!明天全部压上,攻不下庄园谁也别想走!”折掘成通脸色阴沉,决定孤注一掷。
若夺不回庄园内的粮草武器,想转移去太原要经过绥州,一路会非常艰难。而且时间越来越紧,若马军全速行军,明天就会从庆州赶回来。到了现在,折掘成通决定向费听淳利适当地摊牌。
“费听!不怕老实告诉你,我们这次全部南下,就没打算再回白于山,到时从延川过清涧入绥州,还请你帮忙引路。”
费听淳利一怔,冷笑道:“哼!到现在才说,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想回横山当折掘氏族长么?只怕不容易”
“你只需路上交涉,助我们通行即可,其他的事不用你担心!”折掘成通似笑非笑地说。
“那好!我这便派人传令芦子关所部撤回宁朔,希望你不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费听淳利哧笑一声,绥州南面是细封氏杂支的领地,北面有费听、往利氏各半部,通行没问题。
又是新的一天,东方天际露出朝霞。一大早,折掘成通便命下属准备了干粮,然后全部拆除营帐,留少量兵力看守抢来的粮草辎重,其余千余贼军展开兵力,稍作准备,仍是后门左右两边分别扛着木梯爬墙。
而同时,以两百人抬着大木当撞门槌,呼喝一声,飞快地撞向庄园木门。“砰”地一声闷响,庄门里面被堵死,撞得灰尘扑扑往下掉,但却纹丝不动。这时墙头滚木、擂石和箭雨纷纷而下,贼军没有盾牌手防备,死伤几十人,立即退了回去。
在折掘成通挥着狼牙棒捶死两人后,贼军再发一声喊,又向庄门冲撞,迎来了更密集的箭雨,还有几大桶开水兜头淋下,烫得贼军哇哇怪叫,丢下撞门槌就跑,后面顶不住攻势,有样学样也跟着跑了个精光。
“将逃跑的给我抓回来砍了!”折掘成通大怒,填补之前兵力,抬起撞门槌继续撞门,同时,命郝天鹰与费听淳利亲自攀登木梯上墙,以便打开缺口。
郝天鹰接令,心中很是郁闷地想,这要真杀伤延州兵太多,那跟着折掘成通可就回不了头,有从贼经历本就是污点,若再结仇,折家杨家?谁肯接纳。
这么一想,他心中有了主意,便招呼随从扛起木梯,手提金枪准备亲自出击。说是金枪,其实不过是铁枪,只是枪头含金和铜略多点,枪杆也是含铜的合金铸造,这是硬枪需要臂力挥动,而非软杆具有弹性,借力很多。
这时一阵马蹄声响,庄园南面忽然来了一支两百余骑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