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盛倒背着双手在庭院里徘徊,见章钺出来,他一脸古怪地上看看,下看看,这才笑道:“大白天关门作甚?莫不是饥不择食了吧?”
“咳咳……瞧你说的!有什么事呢?”被人猜到了,章钺老脸一红,讪讪笑着掩饰脸上的窘态。
“刚刚得报,边大夫闻讯从江陵乘船赶来了,马上就到西城门外码头,咱们得带人去迎接。”韩盛不以为意地说。
“大过年的,他干吗急着跑来,莫非是东京来了旨意,按说不会这么快吧?”章钺闻言讶然。
“朝中敕旨估计要到元宵节前后下来,边大夫此来,应该是尽快与刘言谈妥,就辖区划定的意见达成一致。”韩盛解释说。
“那也没我们什么事了,走吧!一起去看看!”
章钺说着,与韩盛一起骑马出门,到城门口的时候,药重遇已经等在这儿了,双方打个招呼,便赶去城外沙洲码头,果然只等了片刻,一支船队便过来了。
来的是边光范和药可均,接到州衙后,又是无聊的接风宴,药重遇接到了自家三郎,自是很是高兴,章钺则百无聊赖地陪着。刘涛去了潭州,这儿都是一群年轻的武官,没有同等地位的官员作陪,边光范兴致也不高,酒过三巡便朗声笑道:“刘少监的凑报递送东京,陛下得知很高兴,事情基本如愿,只是湘阴一县未克,现由老夫来主持此事。”
“那边大夫打算如何着手?”药重遇便问道。
“很简单!湘阴既然没拿下,为免激化三者之间的矛盾,湘阴就算了,我等可于湘江、汩罗江的入湖口处另辟一城,暂定名汩罗县吧,这样一来,湘阴县的地理优势也就抵消,加上西面的昌江县,潭州同样处在监督之中。”边光范笑道。
“真是绝妙主意,却不知是何人所提议?”章钺惊讶地问。
“自然是户部侍郎、端明殿学士王齐物王溥进言,包括此前南取岳州之策,皆是此人主意。”边光范捋须笑道,看得出他对此议也持赞同意见。
“不得不说,很有远见卓识!”章钺赞叹道,他记得原本的潭州要到很多年后才收回,但现在不一样,有了岳州作为跳板,可以在西南之地四面出击,当然前提是先稳住脚跟。
边光范是昨天才从江陵启程,显然是打算在岳州过完新年再南下潭州,当即由州衙录事参军王信中带人接待,安排在州衙贵宾馆住下。
次日,边光范老当益壮,要出城四处看看,派了人来通知,章钺和药重遇也只好亲自陪着,在城效附近逛了逛,参观了解岳州附近风俗民情。中午在州衙设宴,在职官员以及地方士绅也应邀前来,与有荣焉地吃了个年饭。
正月初五,边光范便由药可均护卫着南下潭州,章钺则和药重遇继续在岳州等朝中来人,到正月初十的时候,总算有江北复州快船过来报告: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判三司李谷已到唐州,正在视察唐州金矿的事情。
另有一份非正式的手令给章钺,让他与药重遇办理交接,率兵北上。言辞间说得比较模糊,没说有什么事,也没说具体时间。
章钺想着有边光范和刘涛南下潭州,李谷可能不会再南下了,朝中给刘言、王进逵等人的敕封诏令,可能就在李谷那儿。
韩盛对此也持肯定意见,李相让都使北上,有可能是要听取一些情况,再决定具体给予什么样的封赏。当然一些主要将领的诏书,是不可能更改,但其治下州县官员的敕封,却有很大的可操作性。
章钺想想也是,考虑到自己有那么多产业在岳州,没自己的兵在这儿也不放心,而杨应泰的七指挥是水师,但此人归附时日还短,便劝说杨守真率一指挥原楚军降卒留下,与杨应泰一起算是有两个指挥在这儿,暂归药重遇带着。
按说宗景澄更合适留下,但他有家小在河北,至今也没回去看看,杨守真二十六七岁并未成家,没牵挂在哪儿都一样,接人待物等方面的能力比宗景澄还略胜一筹,也能独当一面了。
而何驹虽然机灵,也算可用,但至今也没历练出来胆气,章钺便也将他留下,负责管理留在这儿的产业。目前也就是起个监督作用,要真正管起来还得李德良出马。
广顺三年正月十六,章钺率六指挥士兵乘船离开岳州,晓行夜宿,沿途州县补给粮草,因为带了不少的地方土产杂物,还有六名小美女乘两辆马车,正月二十二的下午才到唐州。
之前已派了哨骑先行报信,暴牙的唐州司马常德本受本州刺史之命,率官吏在城南五里迎接,章钺一跃下马,不等常司马晒暴牙行礼,便迎上前大笑道:“啊哈哈哈……常司马!我们又见面了哈!”
“可不是么!恭喜章都使旗开得胜,再立新功!如此年轻便位居都使,真是让人羡慕呐!”常德本乐呵呵地凑上前又道:“上次将军的举荐之恩,下官铭记在心!”
“那是常司马为官清正,举报犯官有功,我只是顺势提了一提,可不敢居功啊!”章钺笑眯眯地谦让道。
“这是新任的唐州团练副使!名叫董成礼,也是东京调来的,章都使可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