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就已传令,今天将在城外的乡兵校场会操,章钺带着亲兵按时来到校场,扩充的五个指挥三千乡兵,已在校场上列队摆开,五个大方块整整齐齐,让章钺看得还算满意。
这些乡兵们平时也接受过一定的训练,辨旗识鼓、军令传达、队列军纪等等,都有了基础,不算是什么都不懂的新兵,而且编制也是完整的,缺少的只是训练强度,更合理的军官任命。
但这些暂时不好调整,章钺的级别还不够,有侯章配合,他拉出来训练没什么事,但全部重编可就犯忌讳了。所以,也就只能是训练,并暗中观察一下,将有能力的军官记下来,以便到时提拔。
章钺练兵很简单,首先就要求队列齐整,光是这个就练了整整一天,闹的一些军官们怨声载道,跑来旁观的温元恺也是嗤之以鼻,但章钺才不会告诉他,队列是多么的重要。
到了晚上,章钺干脆就在军营里住下了,这样方便与乡兵军官们沟通,免得以后连自己的兵都不认识。晚膳后章钺出去巡营,回来时却见自己的营房小院内,停着一辆马车,李德良正和一名军官在旁说着什么。
“章指挥!你可算是回来了,奉我家侯大帅之命前来拜访,小小薄礼,还望笑纳!”那军官见章钺回来,上前见礼道。
“侯大帅何必这般客气,章某也不过一散指挥使,实在是穷得很,也没什么好东西回赠……”章钺一脸不好意思,心里是乐开了花,估计马车里堆了几大箱值钱的东西,这礼不收白不收。
“无妨无妨!卑职现为侯大帅麾下衙内军都头,名叫侯从义,章指挥若有空,可随我去州衙,我家大帅等着回话呢!”名叫侯从义的都头邀请道。
“这个……今天操练新兵,有些累了,多谢侯大帅盛情,章某感激不尽,来日方长,一定拜访!”章钺委婉地推拒了。
侯从义只好点头告辞,却不等着带走马车,章钺心中有些奇怪,也没多问,将侯从义一直送出大营,回到营房前院,迫不及待地上前拉开马车窗帘,车内传来一声惊呼,顿时有些傻眼。
只见车中坐着三个年轻的小娘,左边两个约十四五岁的样子,梳着双环髻,长得俏丽可人,小手紧紧捏着手帕,绻缩在车内有些不知所措。
另一边是个年轻女子,大概有十七八岁,身着朱红色束腰襦裙和短袄,外加了一件白底红花的半褙,怀里还半抱着一具琵琶,微低着头,盘髻黑发与胜雪肌肤对比鲜明,半张侧脸明艳动人,却冷若冰霜,一副生人匆近的样子。
“奴婢见过章将军!”两个小娘细声细气地说了一声,有些慌乱地先钻出了车厢。
前一个看起来年纪大点,身材修长,肤色白净,面容清秀,手脚伶俐地扶着车厢下车;后一个低着头,看身材微胖,估计心中发慌,手扶空了,差点摔下车辕,章钺手疾眼快,伸手扶她下车了。
怀抱琵琶的红裙女子也跟着出来,却看也没看章钺一眼,从另一边自己下车,让章钺想扶的手伸了个空。
“你们原是侯大帅府上的么?叫什么名?”章钺皱了皱眉,本以为会是钱财之类,居然是三个小娘。
这个侯章真是太没眼色,竟然不知道我爱钱么,你送美女的话也成,好歹也送个年龄大点的吧,两个未成年的小丫头,本官可怎么可下得了手。那个怀抱琵琶的看着还行,但脸色那么冰冷,是出于自保呢,还是摆脸色给本官看呐。
两名小婢女低着头,却又忍不住好奇地偷偷打量章钺,听得他问,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屈膝蹲身为礼,大点的小娘轻声回道:“不是的……我们原是李使君府上奴婢,我叫秋香,她叫小荷!”
“秋香?”章钺差点栽倒,忍不住多看了那小娘几眼,长得还不错,白皙的瓜子脸,大眼睛骨碌碌地转着,还真有几分可爱,但怎么也无法与印象中的秋香联系到一起。
“都多大了?会做些什么?”章钺有点犯难,身边多了三个小娘,以后就有点不太方便了。
“我们都是大娘子身边的,平日里负责端茶水、做女红,有时也帮着下厨,伺侯笔墨书画什么的……我十五岁了,她才十三岁。”仍是秋香在回答,另一个叫小荷的看着很紧张,小手紧紧拽着秋香的衣袖。
“行了!本官收下你们了!等会儿你们自己收拾个房间先住着,回东京的时候再带上你们。”章钺说了一句,眼神不时瞟向马车对面的年轻女郎,但那女子抬头看着夜空,只给了他一个身姿曼妙的背影。
“多谢将军!”秋香松了一口气,连忙道谢。
“犹抱琵琶半遮面,看样子是精通曲艺了,本官表示很喜欢!”章钺将两个小丫头打发到一边,立即就转到了马车旁,走到红裙女子对面,想看清她的面容,不想那女子总躲闪着,故意避开。
“是吗?你既喜欢琵琶,那就送给你,倒是弹一曲来听听?”那红裙女子立即转过身去,侧着脸斜睨着他,见他如此年轻,眼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讶,伸手就将琵琶递了过来,嘴角略带着嘲笑的意味,似乎在等着看章钺出臭了。
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