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令勋有心投诚,却又心存顾虑,还是没拿定主意,乐平阳也没什么好办法,带着石三郎沿原路回到宝忠寺后院禅房,决定去找妙法大师,或许能有什么收获。
在此之前,乐平阳只在时和坊归义寺见过妙法大师一次,那还是由归义寺主持宝莲禅师引见,而他之所以与宝莲禅师认识,那还是早些年随卞极行走江湖,与宝莲禅师有些渊源,所以才肯冒险让他做了护寺武僧。
喊来院外听凭使唤做杂役的小沙弥引路,很快到了妙法大师的禅房外,便见里面还亮着灯光,传来一阵阵空寂的木鱼声。乐平阳躬身合什道:“晚辈问妙法师傅安好!打扰了!”
“乐施主请回吧!且安心住心下,其余诸事,佛寺清净之地,帮不上什么忙!”里面传来妙法大师苍老清冷的声音,带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
“妙法师傅且宽心,晚辈绝不会给寺院添半点麻烦,只是有些小事想要请教一二。”乐平阳连忙打消他心中犹疑,不然这和尚怕是不见,肯收留已是莫大恩惠,自然也不能怪罪什么。
“那便进来吧!”妙法大师语气平淡地回道。
乐平阳心中一喜,迈步登上台阶推门而入,就见房间内布置简陋,一灯如豆,靠墙处杏黄锦缎披覆的屏风前仅有一个铺团,老和尚盘膝而坐,须发皆白,脸色红润,双目明亮有神地看着他微笑。
“晚辈有一个请求,想要出城一趟,不知大师可有办法?”乐平阳开门见山道。
“佛祖只保佑积德行善的人,点醒身处险境的人趋吉避凶,但绝不会推波助澜,老衲的意思你可明白?”妙法大师端坐不动,眼神却显得有点闪烁。
乐平阳一眼就看出了他这细微表情,顿时笑道:“宝忠寺处于城内虽香火旺盛,但无论如何也不及中原要津大城,大师若能指点迷津,日后自有福报!”
“谢施主吉言,老衲年事已高,但求善终足矣,反倒是宝莲大师洒脱处世,慧根卓绝,或许能帮上你。”妙法大师闻言一怔,却是婉言推拒道。
“请恕晚辈愚钝,大师这么肯定,可否提示一二?”许下这么大的好处,看这和尚似有意动,却又踢皮球,显然知道些什么却又不愿多说。至于宝莲和尚什么样的人,乐平阳岂会不知,心下不以为然。
“施主既从南而来,进城就住进了归义寺,想必是看上归义寺离南京留守府衙近在咫尺的便利吧?不过此时兵凶战危,若想出城还需去报恩寺才是。”妙法大师当然知道乐平阳想干什么,不过也不说破。
“为何舍近求远去报恩寺,那边归厚坊离西城墙很近,是耶律楚思的防区,这不是更危险吗?”乐平阳迷惑不解地问。
“非也!乐施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报恩寺有何来历,你可知晓?”妙法大师反问,见乐平阳还是不明白,只得解释其中缘由,又道:“报恩寺始建于中唐元和时期,因当时节帅刘总弑兄父而得位,久之心不自安,每尝恶梦父兄化厉鬼前来索命为祟,乃府中养僧数百昼夜为佛事,并向宪宗请奏,愿出家事佛。时朝庭削藩有成,乃下诏准,赐法号大觉,寺名报恩。”
“哦……有这么个来历,可这与我想出城的事有什么关系?”乐平阳还是一脸懵,感觉与这和尚说话非常的累。
“报恩寺住持心性贪婪,施主若能进得了寺内,自然也就能出城!言尽如此,施主请回吧!”妙法大师面带微笑地送客了。
说了这么多,乐平阳还是不懂,去报恩寺为什么就能出城?难道那住持与耶律楚思有什么关系,或者那住持能买通辽军,这不可能呐!抱着一肚子疑问,乐平阳回后院住处找来几名下属讨论商议,众人也猜不出原因。
早上天还没亮,乐平阳又带着石三郎挑着担子回归义寺,不过这时箱笼担子里已换成了几箱财物,一路仍是安全回寺,直接去找宝莲。
“咦?乐头领怎么又回来了?那边不安全?”宝莲和尚年五十来岁,长得白白胖胖,肥头大耳,一看就是个酒肉和尚。
“你去过报恩寺吗?可认识那住持?”这是老熟人了,乐平阳才不讲那么多礼节,直接就问。
“去过啊!岂止是认识,那骚和尚可是和俺一起啥事都做过……咳咳……他人贼精得很,没事贫僧可不想去招惹他。”宝莲看乐平阳一脸认真,顿时意识有什么不好的事,但说出的话已经收不回了。
乐平阳一听,顿时笑了起来,挥手让石三郎放下担子打开箱笼,仅是四箱珠玉古玩,还有大周金饼、铜钱,价值不菲。
“哇哈哈哈……贫僧发财了!可以修个更大的寺院了!”宝莲看得双目一亮,眼睛顿时笑眯成一条线,手舞足蹈地大叫起来。
“唉……见钱眼开,世风日下啊,有你这样的和尚么?”乐平阳撇撇嘴,见宝莲已经扑在箱笼上不起来,便提醒道:“你若想得这笔钱,得先帮我办件事,事成之后另有好处,怎么样?”
“没问题,只要贫僧办得到,立马为你办妥。”定莲呼地起身,一本正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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