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牙河是拒马河支流之一,也是乾宁军所治青县与莫、赢两州的界河,秋冬枯水季节河面并不宽,竹筏就可以渡河,两岸密布着枯黄的芦苇丛,地处边境少有乡村人家,至大城县西南这里,也就一些残破的田庄,一般只住有依附豪族地主的家丁佃户。
而这儿靠近河岸的一座占地几十亩的庄园里,乐平阳带着吕正等水寇两百人已提前一天抵达,并与接到消息赶来的董遵诲五百精锐好手埋伏在庄园内,同时,乾宁军兵马都监庞从铎率本部五千兵埋伏在河岸的芦苇荡里,以便得手后随时进击。
冬日阴沉的天气,才到酋时便暮蔼初现,河边起了一层薄雾,庄园的围墙只有一丈来高,劣筑的单薄墙体顶上宽一步半,部署不了多少士兵,每隔十步一名弓箭手,只有正门顶上可以布置一百人。
自接到消息,萧锡默真往庄园来了,董遵诲就又激动又紧张,与乐平阳、吕正商量好行动方案,布置好人手登上门头墙顶上观望。
外面散出的哨探不时回报,很快就见千余骑押着长长的车马队浩浩荡荡地出现在视野之内,但到墙下一里外却停住了,董遵诲有些紧张起来,转头看向乐平阳。
“吕正!你下去看看,与庄少打个招呼,一定要把人带进庄园再关门打狗,这样才有立大功的机会。”乐平阳道。
“好嘞!”吕正只知道要救一个妇人,但更多的东西却知道的不多。当下转身飞快下了墙头,命下属打开庄园正门,带上两名随从小跑过去,正好见庄少迎了上来。
“还楞着干什么?有贵客到了,快带弟兄们出来恭迎!”庄少打马冲上前刷地一抖马鞭,逞指气使地大声呼喝,恰好吕正跑到了马前,他忽地飞快躬下身去小声道:“萧锡默很警惕,待他进门就动手!”
“小的得令!”吕正响亮地答应一声,转头远远看了那千余辽军一眼,转身跑了回去。cad1();
董遵诲这时也下了墙头,率自己的五百士兵分散开来,在庄园内就近的屋内屋顶待命,而乐平阳则带着水寇们打开了庄门,正在门口观望。这时吕正回来打个眼色,乐平阳便明白了,两人带一百队形略有些乱的水寇开出庄门,在外夹道列队,做出迎候的姿态。
萧锡默打马观望着前方的庄园,心底里忽然一阵阵心惊肉跳,十分紧张,以往每次亲上战阵时才有这种感觉,可眼前的庄园隐在暮色里总似乎有某种不可知的危险。
“萧将军!弟兄们出来迎接了,请与我一起进去验收盐货!自得了萧将军的吩咐,弟兄们紧急物色搜罗,得了几个江南小娘,那身子娇小玲珑,肌肤能拧出水来,嘿嘿……”庄少一阵讨好地笑怪笑,可惜萧锡默却脸色阴晴不定。
“庄大倌!你不会耍什么花样吧?”凭着本能的嗅觉,萧锡默虽是武夫不够精细,却也预感到了危险,顿时试探问,脸色阴沉着口气也不那么亲善了。
“哈哈……怎么会?萧将军你可还差我一大把钱呢?再说我在幽州、莫州各地也还有产业,需要萧将军高抬贵手,多多照拂啊!”庄少大笑着掩饰内心的紧张,他还真担心萧锡默不上道,那事情可有点难办。
“但愿如此!”萧锡默想着,自己可带了上千亲兵护卫,就算有什么事也能应付得了,便传令给亲卫将领率三百骑先进庄园接管防御。
庄少心里一惊,眼睁睁看着那三百骑列成长队缓缓走向庄门,右手悄然探向挂在马背得胜钩上的龙纹鬼头刀,只待庄门那里动手他也暴起发难。这一刻时间似乎过得很慢,那三百骑迤逦进了庄门,还好没打起来。
透过门洞可以看到,三百辽骑进门后下马了,士兵们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心中放松下来,将战马拉到一堆然后列队,等着接管庄园防卫,而乐平阳明明就卡在门口,却不过去交涉,那领兵的亲卫将骂骂咧咧也没人听得懂。cad2();
“萧将军!要不……让士兵和杂役赶车马队先进去,你看这儿晚景也不错,我陪你四下走走?”庄少见乐平阳挺能沉得住气,心中一松,打算把萧锡默引开,只要那女人进去了目的照样达成。
“这荒凉地方有甚好看?还是看看你敬献的江南小娘吧!”萧锡默见士兵进去安然无事也就放心不少,带着三百余骑从打马前行,庄少忙带护卫跟上。
其余四百骑和杂役赶着马车跟在后面,长长的队伍缓缓开向庄门,庄少就陪在萧锡默身后,远远向乐平阳打了个手势,边走边掉在后面,渐渐靠向杂役队伍,以便动手时好抢下那坐在拉货马车上的妇人。
萧锡默很快到了庄门口,但乐平阳还是没下令,结果萧锡默一进庄门,见自己的士兵还在那儿列队,军将远远走开到墙下了要上墙头,但几名水寇小头目拦着,几人正在那争吵着。
“怎么回事?”萧锡默一看不对啊,怎么士兵们都还没上墙头,也没把守要道,正惊疑不定,忽听身后一声大喝,两排夹道迎候的庄丁突然发难,墙头一声锣响,显出密集的弓箭手来,接着箭雨嗖嗖直下。而这时两百步外的房宅院门大开,成队的周军甲士手持刀枪扑了出来,屋顶上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