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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色的云层在蓝空微微涌动,完全遮蔽了阳光,东方天际也不过那么一片火红的亮色。空气沉闷燥热,没有一丝凉风,连城墙头上各色旗帜都下垂着一动不动。
远处葱绿的原野上,周军已经出营开拔走向战场,几条黑线同时涌动,如浪潮滚滚向前,渐渐堆积展开,越铺越大漫山遍野,气势惊人之极。
隔着六七里远的距离,单个的人根本看不清,密集成块的大军调动,也只能看到一片片的小黑点在绿色的原野上飘忽着。
韩保正头戴铁盔,面色微黑,身披重铠,外着斜襟深绿战袍,脖领间系着大红披风,手按剑柄,在褒城东北角楼上站了整整一早上,观察着天气,密切注意着战场,以及周军的动静。
韩保正,亦名保贞,字永吉,河东潞州长子人,现年四十多岁,后唐时曾为孟知祥帐下押衙,后随孟知祥入川霸蜀,可谓身经百战,及至孟昶即位,官至检校太尉、兼加侍中、枢密副使、宣微南院使、兼兴元府留守、山南西道节度使。
这年头各国都是一样,凡是资历深厚的老臣老将,无不是集大权于一身,反正军政体制全混乱,官职早就不值钱了。职官兼加、遥领什么的都不算什么,要看人在何处,实际任何职事。
韩保正现在兴元府,那么侍中、枢密副使什么的都是遥领,不管中枢的事,但蜀北沿边诸镇若出大事,他还是可以过问一下的。
原本周军南下,韩保正以为不过志在秦凤,也就没过多在意,反正北面雄武、威武两镇兵力不少,粮草器械屯集也还丰厚,成都朝庭也十分重视,派人监军。
然而,周军打下了凤州还继续南下,而且褒斜道这边也有一路兵力,直到留坝军城告破,韩保正终于明白周军直正的意图。
那时李廷珪还在路上,韩保正怕兴州有失,便从利州借调三千昭武军北上兴元府,准备支应前线,结果赶上雨季来临,周军也放缓了攻势,这支昭武军便一直滞留在兴元府,加上镇兵和一个月前征募的乡兵,总兵力实有两万人。
若非周军分兵攻取城固县,进军源州,韩保正是不打算决战的,那风险太大了。可现在源州武定军宠福诚自身难保,李廷珪去了兴城关,面对凤翔军万多精兵,胜算也不是很高。
不像中原年年有战事,蜀中自立国起便偏安一隅,民众富庶安定,禁军和方镇都很少经历大规模会战,皇帝孟昶虽有北伐之心,但也只是挂在嘴边,自开运末得秦凤,乾佑二年图谋关中失利,便英雄气短,沉醉温柔乡,耽于享乐。
自开国到如今,对于国情和军力,韩保正心中有数,蜀军粮草充足,武器却缺乏保养,士兵也疏于训练,大量的将家子充斥禁军,所以,蜀国现如今是外重内轻的局面。
而李廷珪这次出征,如果是以保宁镇军为主力那还好点,可他偏偏带的是护圣控鹤军,韩保正就一直提心吊胆,这些天来都没睡个好觉,就担心兴城关再传来败绩。
“大帅!兄弟们已出城集结,准备就绪,是否开赴战场?”牙军都使牛弘亮快步进了角楼,在身后问道。
“昭武军都使李康诚三千人到达预定位置了吗?建威军都使张令真有没有消息传回?”韩保正不慌不忙,镇定自若地问。
“回大帅!李康诚部一刻时前抵达褒塬里北面林地,张令真部昨天傍晚出城,今早卯时初出,无论如何也应该过了牛头山。”牛弘亮大声回道。
“很好……起行!”韩保正面带微笑,挥了挥手。
牛弘亮抬头看了自家大帅一眼,见他脸上还有笑意,不由心中一定,躬身一礼,转身快步出了角楼。
韩保正微微转头俯瞰城下褒水河东岸,那边出城有一片平地,只是小了点,麾下一万多大军密集排列,河堤路面两头也是一片钢铁从林,一直向远处延伸。
近处是不到一里远,士兵们很安静,没有交头接耳的情况出现,只有军官在队列间来回跑整队,并训话安抚士卒。至于搬运后勤军械的还在城内,等待随军。
“辰时中了!走吧!”韩保正对旁边肃立的亲兵喊了一句,转身出了角楼,沿斜阶甬道下了城墙,翻身跨上亲兵拉过来的战马,带着数骑从出城。
主帅一到,蜀字大旗与韩字帅旗随之高高耸立,仪仗全副打起,钲钶叮叮作响悦耳之极,锣声呛呛极富节凑。全军士兵们都跟着站直了腰,刀枪武器与铠甲磨擦哗哗作响,混合成一曲交响乐。
“大军起行!”韩保正大喝一声,牙将随之挥动令字三角大红旗,各个序列指挥官跟着挥动旗帜出指令,并配合口语命令,一直传递到前阵。
大军开始前行,出了沿河一片麦地,绕过空空无人的村落,前方是一道种有稀疏果树的小山岗,先到此驻守的一个军马上散开来,准备跟上大军。
由此向北地势渐渐走高一点,而且有些起伏不平,不过都是柔和的缓坡,一个时辰前行四里,大军走得很慢,以前锋一个军开路,中军边走边展开兵力,并保持着战斗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