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石涧仁都安静的坐在董事长办公室看书,甚至连到监控室里面去透过那些个监控镜头,暗暗了解观察情形都没做。
就好像蹒跚起步的孩子,总是扶着没法完全成长,只有放手让孩子自己坚定的迈步,才是对孩子最好的裨益。
现在其实总经办的小办公室给了付阿姨之后,石涧仁连办公室都没有,元旦以后基本都是坐在这间大办公室角落里看书,遇见纪若棠给亲信助理们开会,他也安安静静的坐在边上很少说话,仿佛他坐在那,纪若棠就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契合她自己的天赋,游刃有余的成长。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那个十八岁的少女最多能挥霍浪费几天母亲留下的烂摊子,不可能长久的延续下去,但偏偏一个月时间过去了,其中还有十多天呆在地震前线,现在少女却摇晃着坚强的站稳脚跟,那些老主管老员工开始使用这些方式抢夺控制权,正说明他们也在看好酒店发展的未来,而不是捞一把就跑。
收缩集团业务范围这个大决定虽然不是石涧仁做出的,但后面一系列对应措施正出自于他的思路,一位拥有了小地盘的主公应该怎么攘外安内,解决了生存问题,再谈发展,如何培植亲信,建立稳定的管理层,其实都是按照历史上那些政治家军事家的模式在走,这个过程与其说是纪若棠获得了成功,不如说是石涧仁完成一次漂亮的思维转型。
原来历史上那么多印刻在脑海中的千军万马,南征北战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实施。
轻轻合上手里关于企业制度管理的现代书籍,外面冬日的阳光虽然有些懒洋洋,但终究艰难的从有些阴霾的天气中投射出来,自己已经完全熟悉了这样一座酒店的营运,就不用再耗费……
这时身后的办公室大门轻轻推开,一身黑色西装的少女精神奕奕的走进来,对身边紧跟的柳清吩咐一句:“好了,剩下的你自己全权处理,我只等着看你下班前的报告即可。”
二十七岁的清秀助理的确有着让人过目难忘的气质特征,笔直的身姿不知道是不是她在做酒店大堂经理时候的习惯站姿,虽然有点偏瘦却让原本就超过一米七五的身高更显细长,加上笔挺长裤下盖着的高跟鞋,她似乎故意要突出自己的身高优势,认真的回应明白了,还对并没回头的石涧仁说了句:“打扰石经理了……”看石涧仁没什么表情的点下头,才转身退出去并轻轻关上门。
纪若棠瞄着的,门一关,就立刻跟抽了脊梁似的瘫倒在旁边的沙发上,很没姿态的在上面蠕动着往前扭,口中压低哀号:“累……疼!好疼,站了五个小时!五个小时……一刻都没有坐下,全部都站在所有人面前……好疼……”一边说一边似乎双眼就泪哗哗了,还使劲把身子屈起来抱住,似乎想尽量改变全身都已经僵直的状态。
石涧仁坐在那没动:“刚才柳清好像都没这么恼火?”
纪若棠真的有眼泪了:“你个没良心的,他们相互之间总可以轮流休息一下,躲在角落坐一下,等着端菜的时候靠一下,我可是一直都站在所有人面前,不是你让我要一直施加压力么,你看,你看我的鞋都脱不下来,肿了!”
这么一说,石涧仁总是没那么淡定了,讪讪的起身过去休息室里的卫生间,帮纪若棠浸湿了一张热毛巾过来,听着他动静的少女在他重新出现前连忙趴回去保持表情,然后泪眼婆娑的看见石涧仁蹲在自己面前,艰难忍住要泛起的笑容,使劲皱紧眉头:“手……都抬不起来……”纤细的指尖还发抖。
石涧仁只好摊开毛巾帮她盖在脸上,轻柔的擦拭,纪若棠好困难的才压抑住自己一口咬住他手指头的冲动,憋住气等擦完脸继续呢喃:“脚……脚好疼。”声音就好像刚出笼的糯米团子,软软的。
石涧仁撇头看,弓起来的少女膝盖自然拉高了裤脚露出脚踝,同样一双黑色高跟鞋上肉色袜子的部分的确有压得很紧的凸起,从没有过高跟鞋经验的小布衣终究还是忐忑了:“这……就等于一直踮着脚站?”
纪若棠得连忙把手指塞嘴里,不然要笑出声,蛾眉紧锁的娇怯点头,满脸委屈极了:“一直踮着,全身重量都在脚尖,站了五个小时……从来没有过……”
石涧仁挠头,对女人这种自虐式的穿着方式难以理解,但站起身来:“那……我去给你放点热水,泡个脚。”
上楼前特别找钟梅梅换了小一号高跟鞋的少女没得到想要的按摩接触,但这样的行为却显然触动了两人最早认识的那个细节,趴在那有些痴了,目光没什么焦点的看着不知道哪里,听着卫生间传来的水声,好像还在调试不同水温,那个细心温柔的男人,非但不急吼吼的毛手毛脚,只注意怎么真的让自己泡舒服点,她忽然又有点心虚惭愧。
石涧仁拿着她的拖鞋过来:“我扶你过去嘛。”
能成功的人必然心志坚定,纪糖糖显然也是其中佼佼者,心虚只是一闪而过,更娇柔:“别让我沾地,疼得鞋都脱不动……”艰难的指尖在高跟鞋后面拨了几下,这小一号的高跟鞋真是卡得严严实实。
话说女人真是天生的演员,小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