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从听见石涧仁名字的反应,就能确认对方不知道这个在娱乐栏目和互联网博客世界红极一时的石正经,几个人凑到一起翻来覆去的把那张柳清用保护套精心装裱好的身份证看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看出来什么花没,然后把目光转向齐雪娇,这姑娘更轻描淡写:“我是他爱人,平京人,要看身份证么,没带,但是搁家里,爬山过去就能看。”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更是和这山区景致,特别是她肩头那竹背篓不协调。
副乡长越发狐疑,连身份证都没有递回来:“上山村二组……是不是那个破山神庙那户人,祖孙两人的对不对?前些年搞普查的时候没有人在,是怎么回事?”
石涧仁平铺直叙:“老人家去世下葬以后,我就到城里面去打工了,现在结婚了回来暂住些日子算是扫墓,也算是度假,如果有什么手续需要补办的,我们可以马上回镇上去办理,但如果要我俩的身份证跟结婚证,那就只有等改天我们下山带过来,今天是来不及了,如果镇上已经连接村村通管理系统,应该可以登陆人口信息库,查到我的情况,只是这两年的界面是怎么样我不太清楚了。”
平京市办理结婚登记的民政部门界面是怎么样,石涧仁不知道,齐雪娇托她的发小办理警察机关户口证明是什么界面,他也不知道,但前年自己还在风土镇管理行政办事大厅的时候,对那个信息库再熟悉不过了。
齐雪娇听出来点丈夫的口吻不太对,有点眨巴眼,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打扮,不算那啥吧,虽然竹背篓把双肩自然后拉是有点凸胸的效果,但黑色宽松T恤和下面刚换的迷彩长裤其实都有点旧了,不至于多吸引人,而且脚上那双刚买的迷彩高帮胶鞋还挺舒服,有点怀旧气息呢。
她可能没意识到就是这种青春飞扬的神采和成熟身材,城里姑娘的气质和乡村打扮的巨大反差才更吸引人。
不过石涧仁注意到的绝对不是对方几人时不时把目光在他老婆那边游荡的猥琐,而是这位副乡长有点什么说不出的慌乱:“咦?听起来你还比较熟悉基层管理模式哦?”
石涧仁点头决定继续试探:“嗯,这几年在外面打工,也有到乡镇办事大厅帮帮忙。”
对方有点明显的皱眉:“哦,那等于说你几年前走的时候,没有跟村委会或者镇上打招呼?”
石涧仁真的感觉出点什么了:“没有,外出打工不需要跟谁汇报啊,要说的话,倒是老人家去世确实应该办理些手续,当时不懂。”
这时候的石涧仁真不是七年前下山时不谙世事的那个小布衣了,一开始毫不在意的打算避让这几位,尽可能减少跟这里的瓜葛麻烦,现在却有点确认这几个人,起码这位副乡长有些问题,这是他在风土镇管理半年多基层乡镇工作的经验带来的反应,哪怕没有面相的功夫能觉得警惕,更不用说现在看对方的眼神表情处处破绽了。
甚至能从对方最后抬头跟他对视的一刹那,对方脸上甚至有过那么一丝戾气:“回来以后,也没有跟任何行政部门联络报备过?”
这句话问得有些阴测测的,至于吗?
就算是横行乡里的恶霸,也不至于这样甫一见面就喊打喊杀吧,更何况石涧仁分明看得清对方的眼神压根儿没把注意力放在自己那格外漂亮的老婆脸上。
这事儿根本就不是因为齐雪娇引起的,而是自己……
那是为什么呢,但脸上还是平稳的:“没有,没有这种规定吧?我只听说城里好像要办暂住证,可这里是我的户口所在地啊。”
对方停顿了一下回头,好像是避开石涧仁对视的目光,石涧仁有种错觉,仿佛随时可能拔刀拔枪来对付自己,所以手上还是暗暗的抓住了扁担,他有这个把握在瞬间先把老婆挡在身后,起码能抽翻一两个人。
结果这好像臆想的场面没有发生,那个副乡长笑着把身份证重新递回来,点点头就招呼自己的几个人走了,其中有两个还恋恋不舍的回头看那漂亮的女人,特别是那条粗制滥造的迷彩长裤,显得屁股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