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已经有了可以平起平坐的地位,石涧仁依旧是那个谨慎的草根布衣,没有提到自己当初在俱乐部真正感受:“人生短暂,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匆匆过客,连一粒砂石都说不上,我清楚的知道我在干什么,不是为了政途、权力或者金钱,所以我用完全的道德标准来对待自己,但实际上我清楚我是想有个家庭的,这时候乘机寻求点人生改变,很合理吧?”
曾凯仪笑得其实已经没什么架子了:“我还不知道你那些鬼头鬼脑以退为进的把戏?这点东西你还瞧不上,所以你就让我来接盘?”
石涧仁不要脸:“我是瞧不上去……寻求改变吧,我需要,企业需要,你确实也需要,如果说你依旧在原来的惯性思维里,冷酷无情的收拾一单单生意已经厌倦了,别人看不出来,但我知道你有过一些情怀,大唐网的建立是为了促进中国制造转型升级的爱国情怀,其他所有产业都是在为这个服务支撑的,我们夫妇俩能秉承这条主线,但现在已经到了该退出的时候了,我曾经反复思考过谁来接力,现在看起来你才是最合适的,唐建文是个完美的将才,他对于技术和运营的平衡力是相当出众的,但是得给他一个施展的空间,我和齐雪娇合起来才能给他的支持,你一个人就行,你会爱上这个团队和这个目标的,像自己孩子一样,而不是把它当做牟利的工具。”
曾凯仪有点感叹:“特么我当初真的看走了眼,把你留在平京给我招揽人手,恐怕我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石涧仁把话递得很舒服:“现在就是另一番景象。”仿佛他不是在把一片数十亿的产业送给别人,而是把孩子交给下一位抚养者,比他更适合的抚养者。
曾凯仪表情也无比认真,她本来真的就不漂亮,认真起来甚至有种凶悍,原来这才是她一直隐藏在漫不经心下的真面目:“我见过的豪杰人物不少了,论功绩你也不算,在二十多岁就能大风大雨、内外兼收的天才绝绝更大有人在,但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你能这样获取信任,仿佛永远能准确把握到他人情绪的波动点,这种人在我的父辈传说里面,也只有一位,你也同样不把个人得失放在心里,甚至比他还洒脱和清醒,没错,你这个时候离开是绝对正确的……”
石涧仁连忙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来,让曾凯仪忍不住就想踢他,这家伙确实是从来都不会让别人感到不舒服,可在聪明人眼里,他太装了:“当年老何搞的那个俱乐部,确实有各种各样的声音,这非常便于我们吸纳人才,汲取思想,你似乎很清醒的在其中跟所有人没什么两样,可实际上你太不一样了。”
曾凯仪看来确实对石涧仁重新审视了一番:“那个俱乐部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大部分人是为了结识关系获得发财的机会,只有少部分有眼光有头脑的人却是在里面提升自己,包括老何,但就是这少部分精英,他们每接触到一种新思维,新概念或者新的发展机遇,都会分析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能不能引领一种新的世界观,抓住机会占据高点,成为未来的领路者,这是老何跟我们经常谈的事情。”
石涧仁缓缓点头,不予置评。
曾凯仪不笑:“喏,就是你这个反应,你不一样,现在想来你是自己心里有个完整的体系,符合你体系的为你所用,不符合的却消化吸收转而变成营养品,你的核心体系一直都在那,没有因为外面的纷纷扰扰变化过,所以你最终才能坚定的走到高处,把其他人远远的耍开。”
石涧仁回应:“我山里面长大的孩子嘛,爬山就是这样的,认定目标,路上的纷扰只会成为协助或者修整的地方,不会换一座山来爬的,我没觉得我有多高明,但往往坚持走下去,到某个时候就会忽然发现把很多人甩在背后了。”
曾凯仪的表情更严肃:“可你更明白进退,有多少强人就是一味向前,最后硬生生把自己变成了强弩之末,你却在这个时候选择急流勇退,你心里非常清楚这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大唐网会演变成什么模样。”
石涧仁眼神稳定:“所以才要交给你,放心的交给你。”
曾凯仪凝视着他好一会儿:“西部铁路大陆桥肯定包含了我们国家战略的一种尝试,我知晓这种态度说法的时候,真心以为是有高人指点你们,齐小姐在这里也有其存在的原因,所以我们必须要跟着投入到这场大戏中来,但只有全面了解以后,我才能把这个结论放在你身上,你们真的在以一介平民的身份做这种尝试,如果换做其他人,没准儿就是有政治野心了,偏偏就是你,却在这个时候又选择放弃,时机选得非常好,让各方都能对你彻底放心。”
石涧仁平静:“我说了,我们夫妇俩没有私心杂念,无欲则刚估计就是用来形容我们这种心态的。”
曾凯仪立刻出戏,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你看你丫的黑眼圈,还好意思跟我说无欲……”
石涧仁明明架子端得很稳,一下摔得有点狼狈。
梳理沟通好思想方针上的问题,才叫做磨刀不误砍柴工。
曾凯仪几乎是很随意的阐述了她对目前体系决定优先选择带动的文化产业项目,居然就是把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