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得菜根,百事可。
这是当朝太祖在年轻时学习的心得。
很多人把它简单的理解为,吃过苦,经历了磨砺,那什么事都干得了。
这就是鸡汤化了,殊不知这句话的正确理解应该是拥有守得清贫,主动吃苦的心态,才能够干任何事。
一点点理解角度和意义上的差别,意境就天差地别。
石涧仁才是这句话的践行者。
从离开码头,过了盒饭生意的阶段,他就解决了温饱问题。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从那时起,他就成了财务自由的人,因为他无欲无求,不需要房子、车子甚至多余的衣服生活用品,只要能吃饱穿暖,他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用在乎未来。
看似简单清贫的生活,却让他比绝大多数人都获得了也许终身都无法企及的自由。
现在坐在供水公司的他,也是这种心态,其他任何人需要瞻前顾后,考虑得失的心态,在他这里只有去还是不去的选择。
对石涧仁来说,干这个火山口上的工作,不期望得到什么,他也没什么好失去的,所以压根儿就没有包袱。
心安理得的喝完炖的苦荞鸭掌汤,把餐具放回架子上对擦桌子的清洁阿姨说了声谢谢,才走到绿化带里面慢慢散步,像老头子那样尽量保持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的养生信条,因为只有活得越久,才能在这个有意思的世界上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
无数双眼睛都在观察这位非比寻常的独立董事。
虽然自从来上班以后,每天他都是这样基本固定的工作轨迹,但放在今天来看,很多人忽然读出来点不一样的味道。
这个履历上二十五岁不到的小年轻,看上去拥有三十多岁的成熟气质,却带着四五十岁的稳健和平静。
简直就是个特马的妖孽!
可偏偏只要接触过他,或者就这么看着他,都能感到那种让人值得信赖的从容,仿佛没什么事情是交给他完成不了的。
可能外方和港方高层给自己的公司以及董事会汇报这件事的,都会不由自主的提到这个本来看似无足轻重的独立董事,虽然没什么学历,但看上去他过去几年那一长串各种履历,已经不是那个人才市场面对工作人员空白一片的小布衣了。
石涧仁在下午四点过也接到了曹天孝的电话,工作处处长莫名其妙的压低了声音:“你又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国资委打电话过来反复询问你以前的企业规模和你在前两次挂职工作中的表现。”
把手里的絮凝沉淀技术详解》折上角放下,石涧仁笑:“没有多惊动,我这样挂职干部,能不能去当个水厂厂长?”
曹天孝一副与有荣焉的口气:“好啊,你的进步,就是我们新阶层人士的进步,也是我们统战工作的……”
石涧仁得制止对方王婆卖瓜的习惯:“曹处,那假如说我出了什么工作上的变故,比如工厂停止运转之类的,统战部会怎么惩罚我?”
曹天孝竟然在那边呸呸呸三声:“童言无忌啊,你能把工作干好,这个是宏涛部长跟我都非常相信的一点,现在还得到了闫副书记的关心,今天还打电话问宏涛部长你在水务集团的工作怎么样呢。”
石涧仁没觉得怎么样,但还是主动把自己这两天这个事情汇报了一下,但没有提跟朱宏涛那个电话,曹天孝觉得跟听说书似的,不停要石涧仁说详细点,还叹为观止:“你会三门英语?都是怎么学的?”
石涧仁温柔的纠正:“三门外语,其中德语差点,正在加强学习,读个班然后加强会话练习就行了。”说得好轻松。
曹天孝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唉,其实我也懂这个道理,学霸可不光是脑子灵光,大学时候就看见很多拼命的家伙,一早就在花园早读的,把教授推荐的资料逐字逐句研习的,一年四季不停参加学术竞赛的,别人谈恋爱玩游戏时候只不声不响看书的,这些人最后才能拿到优异的成绩,别人在发愁毕业找工作,他们早就是各种待遇锁定的对象,现在有点后悔当时该多学点。”
石涧仁带点鼓励的笑:“朝闻道夕可死,随时都能开始不需要后悔的。”
曹天孝可能都忘了自己是打电话来交流挂职工作的,停顿了一下:“还能行?”
石涧仁建议:“譬如说英语,这只是一门语言技能,不需要多深奥的知识体系,但如果掌握了,在你的工作中……未来新阶层人士搞it或者有海外工作经验的会比较多,我们跟全世界打交道的机会也越来越频繁,你如果掌握得娴熟,对工作帮助会很大,起码立刻拓宽了你的工作范围。”
曹天孝动心了:“那……我试试,有什么推荐的学习班或者书籍没?”
石涧仁还是那句话:“没有,每个人情况不同,勤奋是基础,然后寻找适合自己的,随便哪个补习班老师都能讲出一大堆道理来,自己分辨其中哪些是适合自己的。”
曹天孝嘿嘿两声有下决心的意思,然后终于想起自己的本职:“对,看见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