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开明轻描淡写:“在中国这个网络世界还比较落后的地方,查找一家普通的老式企业可能比较难,但是要查找你们这样的网络公司,那就非常容易了,当时在现场,那辆黑色的法拉利在国内还是比较少的吧,轻而易举的就能查找到跟这辆车以及这起车祸有关的信息,也就不难找到那位遇难者的身份,再跟你们公司的关联起来,当然就找到他的网站以及所有后台数据,顺便说一下,很明显跟你们这家网络公司的网站是同一个菜鸟设计的,没什么防护,也没什么创意,我自然就能看到这位刚买了跑车的创业者是靠什么赚的钱,典型的中国商人,不是么?”
石涧仁开始相信这个地球上的确有另外一个江湖:“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靠售卖假冒名牌产品牟利,和我们现在努力改变的方向有冲突,所以哪怕现在我们很缺钱,但也必须放弃,所以最新的结果就是,我们已经准备以零价格收购这家鞋业网站70%的股份,但砍掉他们唯一在赚钱的假冒名牌销售,重新调整保证这一百多人的公司纳入正确轨道中来。看小说到网”
高开明不关心什么轨道:“你为什么说我不贪财?”
石涧仁比以往更细腻一些:“人有七情六态,但简单的说,就分为四种,弱、狂、疏懒、周旋,和和气气委婉柔弱的态度就是弱,而目空一切恃才傲物是狂,怠慢懒散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是疏懒,喜欢不露声色把自己隐藏起来交际圆滑的人就是周旋,当面对你的时候,你说我有什么感觉?”
高开明终于不看傻子了,睁大眼,不过镜片后面的眼睛本来就不大:“这……是中国传统文化?”
石涧仁点头:“弱而不媚,狂而不哗,疏懒而真诚,周旋而健举,皆能成器,反之就是败类,仅凭这么简单的道理,大概就能把人看个几分真切,我当然也能知道你的品行很好了,这也是我三番五次倒回来还是想邀请你一起共事的原因,至于你的才华,那是我们原来的技术总监推崇的,我并不懂。”
高开明看来跟传统文化脱离得有点久:“不媚?不哗?真诚我懂,健举又是什么?”
石涧仁摊开来解释:“任何事物都要结合实际情况来看,看书看文也要联系上下文才能得到确切的讯息,而不是断章取义,判断一个人也是这道理,如果一个人和和气气委婉柔弱的性子这不稀奇,但却不曲意奉承,你说这是不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如你一般狂放不羁,不在乎旁人看你穿着白大褂是什么感受,却没有哗众取宠的喧闹,只是安静的自成一格,你的事业成功也证明了你持之以恒的能力,不过是有点孤高清傲罢了,这样的脾性做官不行,但做技术那真是大有前途,而这样的人,如果贪婪钱财,早就选择放下身段去不择手段了,还需要随时把双手揣白大褂兜里,冷眼看世界?”
高开明忍不住把双手在大腿上分别搓搓,可能才能提醒自己没揣兜里,但还是认真:“健举呢?健举是什么意思?”
石涧仁点头认可对方的专注力:“疏懒的人其实最招人讨厌,但这种人如果真诚待人,让人知道他就是这个脾性,就是不善于待人接物,更不会主动巴结改变自己,其实这种人是最好做朋友,也最容易在学术研究、艺术事业上有成就,可不真诚的话,最容易招惹祸事的估计就是这种狂妄自大的家伙了,所以我猜测,你从美国回来,可能也不完全是回家尽孝道,多少还是有点意气之争,和原来的环境有点矛盾。”
高开明眼睛彻底瞪大。
石涧仁才最后解释那个健举:“这个简单得多,处事圆滑的人有气度有能力,那就是能成大器的家伙,大多数这种人没能力也就是个油滑之人,无足轻重,可只有能力却无心胸的很容易变成城府极深的狡诈阴险之辈,这就是最需要防范的家伙。”
高开明终于卸下之前一直都裹得严严实实的防范:“这……是哪本古书上说的?”
石涧仁不藏私:“中国传统文化中关于这方面的书很多,这几句来自曾国藩的《冰鉴》,如果研究七情可以看刘劭的《人物志》,但是都需要有点文言文功底,古文看起来比较麻烦就是一两个字有时候都需要用很大篇幅来诠释,一旦判断错误,整个解读都是错的,那就坑人了。”
高开明的双肘还是放在转椅扶手上,但显然已经没了抗拒的心态,有点开放的姿态面对石涧仁,看着眼前这个有点略黑,说不上白皙俊朗的年轻人,在石涧仁的衣着发式还有手腕上的手表,每个细节都看过去,对于成功或者见过大世面的人,多少都能从这些细节看出点什么来,因为都是有经历的聪明人,可石涧仁这货真的没什么出奇的,甚至还有点土,就那么平和安静的看着高开明,让海归人士最后把目光移到了旁边的桌上,除了石涧仁手腕上那块黑乎乎的电子表,这只银色的手机可以说是唯一能泄露点讯息了:“索尼公司最新款的型号?”
石涧仁点点头拿起来推过去:“朋友的,刚刚拿到在研究,我不懂技术也不懂it,纯粹只是感受三年前的移动电话大哥大,现在猛然变成这样的手机,这世界向前突飞猛进得有些吃惊。”
高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