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姨娘见了登时吓得尖叫一声,转身扑进了洛昇怀里。
洛昇到底是男子,处事要镇定一些,况且他手上也不是没出过人命,看到床上那人穿着小赵氏惯常穿的蚕丝中衣,遂问飘絮,“怎么回事?”
飘絮抽抽噎噎地答道:“奴婢也不知道,今早奴婢照常来叫夫人起身,可就见到夫人这个样子了,奴婢也吓了一跳,忙去请老爷您了。”
“可请了大夫来看?”
“还没有,奴婢不知夫人到底如何,不敢私自做主。”
洛昇听了就生气地斥道:“还不赶紧去请大夫来,我又不会瞧病!”
飘絮听了这才赶紧去请大夫了。
叶氏她们从老夫人院里请安回来的路上,就见到飘絮急匆匆地带着张大夫往落霞馆方向去。洛青染与杜若相视而笑,皆在对方眼里看出了“事情已成”的讯息。
叶氏看她二人这样,心下奇怪,遂问:“你们俩笑什么呢?”
洛青染看了她一眼,笑着道:“回去再说。”
三人便一同回了集英堂,一路再无话。
再说落霞馆这边。
张大夫着急忙慌地让飘絮唤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一边走一边还想着,国公府这段时日是怎么了?这般不太平,今儿明儿的换着主子出事。
等到进了小赵氏的屋子,饶是张大夫见识多了,也不免被吓了一跳。
好在他毕竟身为医者,比寻常人还要有见识一些,遂忙稳了心神,走上前去查看起来。
半晌,张大夫得出结论,说小赵氏这是过敏了,身上的血痕也是因为瘙痒自己抓的。只不过,这过敏源头他实在瞧不出。
洛昇听见张大夫的话遂问飘絮,“夫人昨日做什么了?”
飘絮抖着唇回话道:“什么也没做,夫人昨日早儿早地就歇下了。”当着张大夫的面,她哪里敢说夫人昨日从娘家取了什么东西回来?夫人知道了还不打死她!
反正张大夫也没瞧出什么,她断不能说。
洛昇看着飘絮地样子心中就疑了三分。按他对小赵氏的了解,事情肯定不像飘絮说的那样。不过飘絮不说实话,肯定是这实话不能说出来,大抵也是见不得光的,遂也不再追问了。
只问张大夫,“张老可知夫人需要吃些什么药?”
张大夫捋了捋胡须,道:“老夫先给夫人开些治过敏的药,先让夫人喝了看看。”实在也是他瞧不出过敏的源头,不好随便开药。
洛昇无法,只好请他先开几服药试试。
张大夫开完了药,将方子交给了飘絮,就背着药箱走了。
因着花姨娘也在,洛昇有些话不便细说。
很多事,只有小赵氏才知道,别看他似乎很宠爱花氏,但其实妻和妾的远近,他分得很清楚。只不过现在看着小赵氏那副样子,难免有些倒胃口。
遂吩咐了飘絮好好伺候小赵氏,自己带着花姨娘先走了。
飘絮无法,她如何能做的老爷的主?只好眼巴巴地看着洛昇走了,这才抹了抹脸,拿着方子抓药去了。
集英堂主院堂屋里。
叶氏挥退左右,只留了玉瑶和半夏在身边,才问道:“这下说说吧,看你们俩那神秘的样子。”
洛青染这才细细地把昨日之事告诉了她。
叶氏听完狠狠地骂了一声,“报应!”
正巧着洛峥下朝回来,才刚进了屋,就听见叶氏骂的这声报应。
当下好笑地问道:“谁报应了?”
叶氏正带着气呢,难免口气就不好,遂瞥了洛峥一眼,高声道:“还不是你那个好弟妹!见天儿的琢磨怎么折磨我跟青染呢!”
其实她本不是言辞刻薄之人,要不是气得狠了,断不会这样跟洛峥说话。
洛峥听叶氏这个口气,也吓了一跳。叶氏还从未当着小辈的面对他这样过呢,是以面上就带出几分尴尬来。
洛青染见她爹这个样子,心中好笑,面上却不显,只把刚才跟叶氏说的话又跟他说了一遍。
洛峥听完女儿说的话,良久没再出声。他实在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长久以来,因为母亲赵氏只有他与洛昇这两个嫡出儿子,虽说其他的也俱是父亲的孩子,但到底与他们差了一层。一个嫡妹还远嫁了他国,十年八年地都见不到一回。
所以,他待这个嫡亲二弟就更加亲厚,从来不分彼此。从小到大,什么好用的好玩的,不是紧着他先挑?
小时候,洛昇犯了错,他替他受罚洛昇被欺负了,哪怕是比他大许多的男孩子,他也抢着替他出头。
怎么到头来,竟然养出了这样一只白眼狼不成?
先前叶氏她们给他看的东西,已然叫他痛心万分,却还劝着自己说,都是因为自己不在家,他们一时糊涂,才做了那些事。
可如今自己经回来了,怎么他们还是这般不加收敛?难道就真的要谋了她妻女性命才行吗?这般心黑手很的,叫他如何还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