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洛青染在慕秋白耳边小声嘱咐了几句,叫他先照着王爷的吩咐去做,见慕秋白应了,才带着徐寅离开。
主仆俩依然是好不容易七拐八拐地出了芙蓉春坞。
“今日委屈你了,累了你跟我受伤,你伤得可重吗?”洛青染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有些担忧看着徐寅。
徐寅听罢忙胡乱摆手,口里急道:“大小姐,您别担心,他们下手都有分寸的,再说奴才皮糙肉厚的,不过是些擦伤罢了,回去擦些药就好了。”
“真的?”洛青染还是有些不放心。
“真的,真的,您瞧奴才走路这模样就不像有事的样子。”徐寅忙连连保证。
半夏见了忙问出了什么事,洛青染只道先回家去,主仆三人这才匆匆往前面园子去了。
走的时候,洛青染买了一盆长势正好的钩吻,这绮园确实是个好地方,什么花都有。
照旧半个时辰左右,回到了威远侯府的南偏门。
徐寅前去扣门,洛钟忙从里面开了把他们几人迎了进来,见他们似乎平安无事,一颗心才算是落了地。
洛青染进去了方低声对洛钟说:“钟叔,徐寅受了些伤,您找府里的大夫好好给他瞧瞧,”又拿出端瑾王爷给她的半块玉佩,交给了洛钟,“这是端瑾王爷的玉佩,您好生收着,若过几日有人拿着另外半块来府里找您,您就赶紧去集英堂找我。”
洛钟恭敬地接了那半块玉佩,心中翻腾不已:他没听错吧?大小姐说这是端瑾王爷的东西?难道大小姐这样急着出去就是找端瑾王爷?大小姐什么时候认识的王爷啊?
这…他要不要报告夫人啊?
洛青染都安排好了,这才小心地带着半夏回去了。
叶氏主仆三人早已在集英堂门口等候多时了。见到洛青染与半夏好生回来了这才松了口气,忙迎着她二人回去,先把衣服换了才是正经。
洛青染与半夏一回到潇湘居就赶紧把衣服换下来交给玉瑶。刚想坐下喝口水跟叶氏简单说说,就听茯苓与白芷在门口喊道,“参见二小姐,二小姐恕罪,大小姐吃了药刚睡下呢,您改日再来吧。”
洛青染听见声音赶紧跑回床上。
刚躺好,就见洛文嫣罩着绛紫色滚边披风,内穿牡丹翠烟碧霞罗,迤地拖尾水仙曳花裙,美目顾盼,芳华流彩地带着贴身丫鬟秀妍进来了。
茯苓与白芷两个要哭不哭地跟在后边。
洛文嫣是听桂嬷嬷说好像有人看见洛青染偷着出府去了,才忙想来瞧个究竟。
刚才院里那两个丫头拦着不叫她进,她还喜了一把,谁知进来了看洛青染人正在床上躺着,似乎真的像刚睡的样子,在心中把瞎传话的丫头狠狠骂了一通。
脸上又摆出一了副忧心不已地表情,对叶氏道:“伯母万福。文嫣是听说大姐吃药太苦,所以亲手做了水晶藕粉蜜糕,想着来赔罪呢,大姐是跟着我一起在园子里摔的,文嫣实在忧心不安啊。”
说罢,就扯了丝绢擦起了泪,瞧着好不可怜。
洛青染在床上狠命攥紧了拳头,闭着眼睛压了口气,才睁开眼,做出一副刚醒的样子。
“文嫣来了,半夏快看座。”一面又让叶氏扶起来坐着。
“妹妹不知姐姐真的在睡,只以为是姐姐因为跟我一起摔了跤,生了我的气,才拦着不叫我进,只是心中实在难安,这才闯了进来,姐姐勿怪。”洛文嫣一面坐下,一面捏着嗓子,口气堪怜地说道。
只是她说着说着,就不免带出了几分不屑来。
“那我要是偏要怪罪呢!”洛青染说着似笑非笑得盯着洛文嫣。
真不明白前世自己怎么会这么蠢,竟看不透她这副虚伪的表象?有时候,洛文嫣甚至都不屑去隐藏了啊!
洛文嫣听了她的话表情登时一变,跟见了鬼似的。她简直吃惊得不知该说什么好,这还是那个愚蠢又软弱的洛青染么?
洛青染见她那副表情就忍不住想笑,“我逗你的呢,我怎么会怪你呢,你可是我的好妹妹啊!”
是啊,好到一心琢磨着怎么害死我,好取而代之呢。
“姐姐真会开玩笑,呵呵。”洛文嫣这才跟着笑了笑,只不过她嘴角发僵,笑起来倒显得狰狞。
洛青染不想此时就跟她撕破脸皮,与大计无益,只先敷衍她。
“这天寒地冻的,妹妹怎么来了,倘或吹了风冻着了,二婶可要心疼死了,姐姐我也过意不去呢。”
洛文嫣听了她的话忙吩咐秀妍把食盒拿过来,端出里面放着的盘子推给洛青染。
“文嫣听说姐姐吃药苦嘴,所以亲手做了这水晶藕粉蜜糕,用来甜嘴最好不过了,姐姐快尝尝。”
“哦?是吗,那倒是要多谢妹妹费心了,只是我刚吃完药,大夫交代半个时辰内都不能吃别的东西,便留着我过会再吃吧。”说着将那盘子又推回了三分。
洛文嫣听她这样说颇为失望,只是她再如何,也不能强扒着洛青染的嘴喂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