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威后对祈阳帝的了解,只要祈阳帝接了她这杯茶,这件事就算是十拿九稳了。
而祈阳帝也果真没让她失望,接过了茶,慢慢地啜了一口。
威后的一颗心慢慢地放下,暗道皇上还是看重她的,再说这门亲事在她看来也没什么不好,皇上也没理由不答应才是。
至于秦家,威后心内轻哼一声,跟他们结亲,已经是抬举他们了。
墨凛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秦家小姐能嫁给墨凛做正妃,将来可是会母仪天下的,相信秦将军不会不识好歹才是。
威后的如意算盘打得极好,她千算万算,自认为已经考虑周全了方方面面,却唯独没有想到,祈阳帝会不同意。
祈阳帝放下茶杯,缓缓地开口道:“皇后提的这门亲事,朕不能答应你啊。”
威后浑身一僵,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几经变换,简直精彩极了。
不过她不愧是在宫中经营多年的了,很是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过片刻,面色就已经恢复如常。
她的语气还是那么甜糯,一点儿听不出不快的样子,“皇上为何不答应这门亲事?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祈阳帝的手不经意地摩挲了下茶杯的边缘,语带遗憾地说:“倒不是朕不满意,实在是皇后来的晚了一些,朕已经将秦小姐许给别人了。”
威后轻呼一声,眉心不自觉地微微蹙起,“皇上将秦小姐许人了?”
“怎么,朕难道不能将秦小姐许人?”祈阳帝剑眉微挑,语气不怒自威。
威后暗悔失言,忙低下些头,含笑答说:“怎么会呢,臣妾就是一时惊讶才会多问了两句,皇上做主,自然是替秦小姐挑了好人家,秦小姐有福气了。”
祈阳帝这才又笑了笑,缓缓地点点头,说:“朕也是这么想的。”
威后暗暗咬了咬牙,告诫自己慎言,然后装作不经意似的问道:“不知是谁家这样有福气,能娶到秦小姐啊?”
“说到这个,朕就不得不夸皇后眼光好了。”祈阳帝没有直接回答威后的话,反倒先夸了一句。
然后,在威后不解的目光里,祈阳帝才又接着道:“说来也是秦家小姐与皇家的缘分,朕属意她,墨霄又正好到了适婚的年纪,朕打算将秦小姐许给他做正妃,老二毕竟才娶过亲,这么快再议亲,别人定要议论皇家无情,皇后说,朕说得对么?”
威后笑容不变,立即答说:“皇上圣明,这倒确实是秦小姐跟皇家有缘,也是,四皇子按理也唤臣妾一声母后,四皇子的婚事,臣妾自然也忧心,皇上替四皇子择了这么一门好亲事,臣妾心下甚慰。”
祈阳帝哈哈一笑,“皇后果然贤惠。”
“皇上谬赞,这都是臣妾应当做的。”
祈阳帝满意地点点头,伸出手去拍了拍威后的柔荑,“皇后大度贤能,后宫中有你主事,朕才能安心前朝啊。”
威后离开御书房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笑,任是谁见了,都觉得她十分高兴。
可是等到出了御书房的地界,上了凤辇之后,威后的脸色立时就沉了下来,与方才在御书房附近的时候简直有天壤之别,变脸速度之快,简直堪比川剧变脸之术。
墨霄,威后靠坐在凤辇之上,咬牙切齿的念叨着四皇子的名讳。
念着念着,不知怎么就又想起了贤仁皇后,一想起贤仁皇后,威后就觉得自己的心口梗着一口气,出不来,咽不下,恨得她双手都不自觉地抓紧了凤辇的扶手。
威后恨恨地想,沈清菡这个贱人,活着的时候压着自己不得翻身,死了留着个儿子也成日给自己添堵,她拉下多大的面子,做了多久的心里准备,才来跟皇上提秦玉的事情的!
可谁想,煮熟的鸭子被别人端走了?这口气,叫她怎么咽得下!
威后这边兀自的生气,却不知道,她走了以后,祈阳帝也没比她好到哪去。
祈阳帝这人生性多疑,威后赶在这个时候来给墨凛说亲,说的还是秦玉,祈阳帝怎么可能不怀疑?
更何况,他现在本就有心收拾李家,威后在这个当口跟他耍心眼,实在是弄巧成拙。
祈阳帝叫过许芝年,沉声吩咐道:“许芝年,给朕查,彻彻底底的查,朕倒要看看,朕身边有多少别人安插进来的‘眼睛’,时时刻刻地盯着朕的一举一动!”
许芝年闻言心头一跳,暗道一声不好,嘴上更不敢耽搁分毫,立即应承下来。
正说着呢,许芝年的徒弟小安子回来了。
祈阳帝知道定是墨曜来了,遂叫许芝年先将墨曜请进来。
许公公领命出去,不消一会儿,墨曜便进了御书房内。
“臣弟见过皇兄,皇兄金安。”墨曜走到祈阳帝身边,行礼道。
祈阳帝摆摆手,让他起身坐下。
墨曜坐下后方问:“皇兄急招臣弟入宫,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祈阳帝说:“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是老四的婚事,他相中了秦家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