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父子带着闹事的李氏走了,墨凛才腾开功夫“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皇子妃。
半晌后,墨凛对自己的近卫低声吩咐道:“让喜婆们将她弄到轿子里去。”
近卫听命去交代喜婆们了,墨凛才又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秦公公一眼,道:“回府。”
秦公公缩了缩脖子,小心地提醒说:“殿下,吉时已过,是不是......”
墨凛打断了秦公公的话,“秦总管想说什么?难道你还能让时辰倒流不成?”
“这...”秦公公眼瞳一紧,颔首答道,“老奴不敢。”
“那就回府吧。”墨凛没有再理会他,径自上了骏马,拉着缰绳慢慢地向前方走去。
围观的百姓早在见到墨凛来到的时候,就大都歇了声。
墨凛毕竟是皇子,皇子这个身份,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还是很有震慑力的。
大家能闹腾秦公公,但是轻易没人敢招惹皇子,高高在上的皇族子弟,岂是他们一介平头老百姓招惹得起的?
况且方才赵家来人将李氏也带走了,人家当事双方都不计较不追究了,他们一群看热闹的还跟着起什么哄呢?
所以,一群百姓就在禁卫军的劝阻下渐渐地退开了。
喜乐再次奏响,迎亲的队伍却不再绕街,一行人跟着墨凛,直接向二皇子府的方向走去。
墨凛坐在高头大马之上,面色沉静,远远望去,喜怒难辨。
这时候,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人问他是何感想,接下来又该如何办?
皇上不重视这门亲,连二皇子大婚都未曾露面,不过他倒是让威后到场主持婚礼,也算是给墨凛稍稍留了几分面子。
从这场婚事开始直到现在,墨凛很多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反正该丢的脸面也丢净了,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忍受的呢?
骏马规律而有条不紊的迈动着脚步,发出哒哒的声音,墨凛忽然失神的想到,要是洛文嫣真的破相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对啊,自己不是一直在琢磨怎么让她空有一个皇子妃的名头,却享受不到皇子妃该有的荣耀和权利么?
今日这件事,虽然丢脸,可是焉知不是一个契机?
洛文嫣破相了,也许还受了惊吓以致于精神不正常,这样的皇子妃,是应该留在深宅内院“好生将养”才是啊!
这一刻,墨凛不仅不怪罪李氏闹事,反而有些“感激”她,要不是她不管不顾的闹这一回,他还真的难以找到这么“得体”的借口,安排洛文嫣呢!
很快,一行人便回了皇子府。
威后早等的不耐烦了,但是当着众位宾客的面也不好表现出来,这会儿见到墨凛回来之后,便使了个眼色,让墨凛跟她到后堂去一趟。
墨凛让近卫带着人直接将洛文嫣的轿子抬到后院去,先将她跟秀妍看管起来,然后才跟随威后的脚步,到后堂去了。
“怎么回事?赵家那位夫人又闹什么?”无人的后堂内,威后再绷不住脸色,黑脸皱眉问道。
墨凛拘了一礼,然后才靠近了威后一些,将方才的事情跟威后说了一遍。
末了,他才面色颓然,语气沉痛地道:“母后有所不知,儿臣的皇子妃,只怕是被她舅母吓得神志不清了,且她又破了相,这样的皇子妃,儿臣该如何安排啊?”
威后闻言柳眉一竖,“怎么安排?娶她这样一个不贞洁的东西进门来已是实属无奈,她还想真享受皇子妃该有的待遇不成?这件事还不好办,她不是疯了又破相了么,你就将她拘在后院,找人看管起来,对外就说她被她舅母吓得疯了,不便见人,只能静养,正愁着没有合适的借口收拾这个下贱坯子呢,赵家夫人就将机会送到我们面前了!真是赶巧了!”
墨凛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唿,尔后才又一脸恍然地看着威后,赞道:“母后英明!”
威后轻哼一声,意味不明地笑了,“少拍马屁,要不是你惹下这烂摊子,还用本宫如此费心!”
“母后教训得极是,儿臣受教了,”墨凛躬身拜道,然后又犹豫问道,“不过,父皇那边......”
威后摆摆手,“这个你不必担心,你父皇那边,本宫亲自去说,你还真当皇上中意这门亲事呢?皇上心里有数,知道如何做才是最好的。”
“还是母后善察父皇心意。”
“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办了,你到前头招待宾客去吧,今日是你大婚,哪有将事情都交给你外祖和舅舅的?本宫亲自去看看那个女人,放心,该安排的,本宫自会安排。”威后的话,点到即止。
有些事情,不戳穿揭破不代表她分毫不知。
她在宫里经营多年,但凡跟女人扯得上关系的事情,她就没有不清楚的,墨凛说洛文嫣疯了,照她看来,也未必是真的。
不过这件事即便不是真的,她也要将它变成真的!
她现在跟墨凛是一条船上的,往后的荣辱兴衰都牵扯到一起,她就不得不为将来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