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二一早,右相和墨凛战战兢兢地上了早朝。
威后的消息送到他们手中以后,宫门已经下钥了。
好在,威后信中说被抓到的死士现在已经处理干净了,皇上还没来得及亲自提审。
右相和墨凛见信都长长的呼了口气,将狂跳的心一点一点慢慢按回了胸腔。
不过就算知道死士已经命归黄泉,他们也不敢完全放松,所以早朝之上,都十分紧张。
结果,预想中的质问,没有,预想中的盛怒,也没有,祈阳帝甚至都没有提及此事,除了脸色有一点不好看之外,其余的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右相和墨凛隐隐有一种被人戏耍了的错觉?
众臣奏禀过后,祈阳帝问及墨凛的婚事。
礼部尚书答说一切都在准备中,一定能赶在六月初十之前将婚事准备妥当。
这门婚事,祈阳帝心中诸多不愿,自然也不想多过问,意思着问过礼部尚书之后,就再没有提起过。
散朝后,墨凛跟一干朝臣一同往昭德殿外走。
几乎每一位行至他身边的大人都会或真或假的道一句恭喜。
墨凛心中气闷不堪,面上却还是要堆足了笑回应大家的恭贺。
洛腆着脸凑到墨凛身边,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大家的“膜拜”。
“殿下,您今日可有事忙?昨日礼部将喜服的样式送过来了,文嫣她娘托我问问您,若是您不忙的话,可否移驾去府上一同看看喜服的样式?”洛讨好地冲墨凛笑了笑。
墨凛闻言面色一僵,但他很快便调整好了面目表情,侧过头来,温文一笑,“当然,这是大事,再忙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不然他还能怎么说?
这么多朝臣,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他呢,他难道能甩脸色给洛看?还是冷言拒绝?
既然都不能,就只能顺着洛的话应下了!
再等等,墨凛在心中不停地劝说自己,只要等洛文嫣进了皇子府,一切就都可以控制了!
墨凛和洛的轿子一前一后的走了,不少官员却在后面小声议论着。
言语间不外乎又说起前些日子洛文嫣的那场丑事。
吏部尚书赵光和户部左侍郎赵乾父子俩正一前一后的走着,听见这些话,不约而同的黑了脸色。
名声尽失的可不光洛文嫣一人,还有赵思颖!
这些时日,赵思颖天天在家中寻死觅活,将尚书府搅弄得一团乱,尚书府已经多久没有听见笑声了?
思及此,赵家父子脸色更加难看。
同样是失了名声,洛文嫣却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嫁进皇子府做皇子妃。
可赵思颖呢?
本来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从前是媒人见天儿地上门说媒,他们挑挑拣拣想要找一户高门子弟,现在是拿着银子请人家做媒,人家都找借口推了。
对比洛那副春风得意的样子,赵家父子实在是意难平!
尚书府的下人们也都知道府里气氛不好,所以这些时日都是千般小心,轿夫抬轿子都尽量做到四平八稳,生怕有一点儿晃动,会触怒赵家父子,挨一顿板子。
挨板子还是轻的,万一搭上小命,可就糟了!
赵家父子上职去了,仆从们将他二人送到地方,就先回尚书府去了。
午膳的时候,今早抬轿的轿夫,躲在马房跟马夫一起喝了点酒,话就不自觉的多了起来。
有些人饮酒过后,就会兜不住话,这个轿夫就是这种,所以他酒劲一上,便拉着马夫大吐苦水。
“这差事真是越发不好做了,侍郎大人成天脸色黑得堪比包公,我真是怕哪一天手一抖,轿子没有抬稳,就被侍郎大人给咔嚓了!”
他这话虽然有些夸张,但也不全是危言耸听。
他们这些家生的奴才,生死从来做不得主,往往全凭主子一句话,哪一天惹主子不高兴了,结果了你的小命,的确是有可能的。
所以那马夫一听到轿夫的话,也是心有戚戚焉,重重地叹了口气,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前儿个就是因为一匹马拉车的时候拐了下蹄子,侍郎大人就将我们整个马房的人都打了十大板子,哎呦,那感觉,我现在还记着呢!”
轿夫闻言哼了一声,“这还不是迁怒,没办法找表小姐一家的麻烦,就将气都撒在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身上!”
“对,说来说去,也还是怪表小姐,要是她不闹那一出,大小姐也不能背上那种名声,现在可好了,大小姐嫁不出去了,表小姐却嫁了高门,唉,人这辈子,真是说不准谁能有什么样的际遇。”马夫说着说着,竟还感慨起来。
轿夫听到他的感慨,忽然凑近了一些,神秘兮兮地道:“我跟你说,你还不知道吧,表小姐根本什么影响都没有受,方才我等候侍郎大人的时候,还见二皇子跟姑爷在讨论表小姐成婚的喜服呢,说来咱们大小姐也是真倒霉,摊上这么个表妹,祸害了大小姐的名声,自己却心安理得的准备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