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文嫣这边因觉洛文誉不识好歹,又想到小赵氏对其一味溺爱,不通道理,也懒得再同他们母子辩说,攒了一口气回了自己的屋子。
秀妍问她可要再用些饭她也不答,只径自歪在床上躺着运气,秀妍也不敢打扰她,只得小心侍候一旁。
这一晌午的午膳都没用好,各人或觉委屈,或觉气恼,最后闹得个不欢而散,倒是洛文君因小赵氏不许她上膳厅用膳,在自己房内用了膳食,倒是吃了顿饱饭。
待午睡起身,听说了膳厅那边闹的动静,心内暗笑小赵氏母子活该,面上却愈发小心起来,尽力不往他们那一群人身边凑去,只安心躲在自己的小院里,不管外面如何。
十一月十五晚,华京城内初雪降临,漫天的碎玉乱琼纷纷扬扬落了满地,将整个京城装点一新,仿若琉璃世界一般。
都说初雪是还愿的日子,赵氏早起了听说外面飘了雪,如今也停了,便叫叶氏过来,说起了去大觉寺还愿的事情。
叶氏听了也觉得赵氏说得很对,况洛青辰大婚在即,此时去寺里求一封平安符也是好的,遂回去安排打点。
杜若因难得见雪色,觉得新奇,洛青染便跟叶氏说了要一同去寺里还愿,叶氏想着跟着她与赵氏一同前去也妥当,便嘱咐她们穿戴好了一同出门。
待她二人收拾齐整了,叶氏带着她二人一同前去远香堂接赵氏出门。
赵氏见了洛青染和杜若一水的猩红羽缎斗篷,头上带着雪帽,外面一圈白狐狸毛衬得小脸精致如玉,心中觉得欣喜,遂赞道:“这年纪轻就是好,穿什么都好看,这两个一般的打扮,竟像是那盛放的腊梅一般,看着便叫人眼前一亮。”
洛青染笑着走上前去扶住赵氏,“祖母穿得才精神呢,瞧您这墨狐的鹤氅,穿着就威风不减当年呢!”
“浑说,我都老了,哪还有什么威风呢。”赵氏本是想佯怒斥她一句,怎奈说着说着自己倒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大家伙都跟着笑了,众人便说说笑笑地出了门。
马车内点着炭炉,倒暖和得很,只是杜若一路总忍不住掀开帘子向外面看,是以多半的热气都被她放走了。
洛青染忍不了冷,难得絮叨起来,“唉,你这着什么急呢,待会儿到了大觉寺,你再好好下去看一看岂不更好,大觉寺后院有寒梅,这时候多半要开了,那才好看有趣呢,你现在时时掀开帘子也看不到什么,外面都被大家踩得差不多了,雪都脏了,又往车里放凉气,你快要冻死我了。”
杜若听她这么一说也想起她畏寒来了,忙放下车帘,又用手压实了,冲她笑道:“你不知道,我还没见过几次下雪呢,可真好看,白茫茫的,看着就干净透亮。”
洛青染拢了拢手中的手炉,身上总算回了些暖,同杜若道:“你不必着急,我们这里冬日时常下雪,往后入了腊月,那雪下得才大呢,到时候在暖阁里烤鹿肉吃,保管你喜欢。”
杜若让她说得心动,扯着她的袖子忙问:“我最喜欢吃鹿肉了,冬日里吃烤鹿肉可是补身的好东西,你们家是庄子上送来么,还是谁去打的?有没有多的,也给你舅舅送去一些啊。”
“到底是不一样了,吃口鹿肉都要惦记舅舅。”洛青染见杜若提起上官隐,总不免打趣她一番。
杜若如今被她说了也不恼了,厚着脸皮点头道:“那是自然,我们这样的关系,我自然要惦记着他。”
洛青染见她不羞恼了,这样的话也好意思说出口,遂惊奇道:“你还常说我脸皮厚,可不知到底是谁脸皮厚呢。”
杜若那精致的小下巴一抬,小眼神里都是骄傲,“那当然,谁像你呢,自己的心事都不敢认。”
洛青染被她这么一说,心头一窒,哽了一瞬才道:“好好地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你放心吧,鹿肉都是家里庄子上送过来的,怎么能少了舅舅的那一份。”
她是不敢再说这个话题了,再说下去,还不知杜若要说出什么惊人言论,到时候反倒成了她接不下话了。
洛青染以送鹿肉给上官隐这一话头成功转移了杜若的注意力,这时候马车也停了下来,外面随行的婆子说地方到了,请她们下去。
半夏和知书先下了车,放好了脚踏才将洛青染和杜若迎下去。
她们跟着赵氏和叶氏先到大殿里去上了香,拜了佛,赵氏要去听经,便让洛青染和杜若到后院去歇着,那里有洛家常用的厢房,嘱咐了丫鬟婆子们看好了她们俩,赵氏才带着叶氏听经去了。
杜若扯着洛青染带她去后面院子里看梅花,洛青染力气敌不过她,被她拉着一路快步走向后院。
身后跟着的婆子们怕她们摔了,吓得直说慢着点,当心脚下。
刚转过前面的回廊,便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快步走过去,正入了后院,只见院中数十枝寒梅皆打着花苞,将开未开的犹如胭脂一般,盛着雪色,十分地好看。
“好清幽的香味啊。”杜若站在院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感叹道。
洛青染亦闭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