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染知道她的话不适合在大家伙面前说,所以看见慕秋白和杜若回来了也只得将要说的话先按捺下去。
更何况杜若一回来就将她得的奇药给洛青染看,兴致勃勃的,洛青染也没工夫再想别的,所以她也就没有注意到,墨曜在她转过头去跟杜若说话以后,悄悄地松了口气。
墨曜怎会不知她要说什么,他自己也知道这样做不好,可是他有时候就是忍不住,看见什么新奇的东西,总以为她会喜欢,就忍不住想买回来送给她,他也知道他们现如今这样的关系他做这种事情并不合适,所以他也在找机会给他们之间创造一个合适的身份。
可他想要的那个身份,又谈何容易?
且不说皇兄本就对他有所忌惮,再加上一个洛峥,只怕是难上加难,这件事情他只同长公主说过,其间的利害,长公主也与他详细剖析过了。
道理他都懂,可是感情之事,谁又能控制得住呢?
他这一生,若是连自己心上的人都护不住,那岂不是白活一场?他自诩风流,曾经一直对长公主说的那些,用来推拒婚事的话,岂不是都成了笑话?
不,哪怕这条路再难,他认准了,也要走下去,他心中曾许诺,此生执手,不负相思。
不过眼下看起来,这最大的难题倒是在洛青染身上,这么久以来,他可是从未问过人家到底对他是何心思?
墨曜看着面前那姣好的侧颜,轻轻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颌,是不是应该将自己的心意说出来了呢?迟则生变啊......
杜若得了稀奇的药材,对墨曜的印象都好了不老少,回去的一路上没少替他说好话。
不过她看着洛青染心不在焉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这话多半是白说了,不过即使是白说,她该说的也都说了,也算是还了人情了。
就是看着洛青染这个样子,杜若也觉得墨曜搞不好也是任重道远啊!
这样也不错,自己的事情都还没着落呢,看着别人求而不得也不错,杜若摇头晃脑地想着,不一会儿就不怀好意地笑了出来。
洛青染以为她还在为那株奇药高兴,也没说什么,反正但凡与医药有关系的事情,总能让杜若兴奋莫名,如今得了稀奇的药材,她这样的表现倒也不奇怪。
果不其然,她们一回到洛府,杜若便钻进她的药房里去了,直到晚膳前夕才出来。
现在洛府只剩下大房一家和赵氏,因为怕赵氏觉得孤单,每隔一日,洛青染都跟着父母过去陪赵氏用晚膳,今日正是这个时候。
晚膳用罢,他们一家留在远香堂陪赵氏说话。
这几日事忙,赵氏精神头反倒比常日里更足一些,在听到叶氏说起过几日要去温泉别庄泡汤的事情,也有了几分兴致。
叶氏见她有兴趣,便更留神劝了起来,“娘,天起渐冷,该是到了泡汤的时候了,这几日您忙得厉害,媳妇斗胆做主,让京郊的温泉庄子都拾掇出来,想请您过去解解乏,您看可好?”
赵氏一听叶氏这话就笑了出来,“感情你这是安排好了,就来知会我这老婆子一声了,那我要是不去,岂不白白浪费你一番心意,去,咱们一家都去,赶着峥儿和青辰都休沐的时候,一起去。”
叶氏听到赵氏打趣她,还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似从前那般拘谨了,笑着答道:“都安排好了,咱们一家一起过去,住上两日正好。”
“你办事我放心。”赵氏笑眯眯地应了一句。
她现在跟叶氏的关系倒是处得好了,对叶氏这个儿媳妇甚至比洛峥这个儿子还要亲近。
其实这也倒正常,俗话说,日久见人心,经过了这么多事,赵氏愈发看清了身边之人,孰好孰坏,她清楚着呢!
从前是她糊涂,将真心错付,如今找回本心,与叶氏真心相待,她才发现,这个儿媳妇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优秀许多。
叶氏温柔娴静,处事大方得体,又是真心孝顺她,敬重她,就这一点,足以胜过那些与她血脉相连,却从来都虚情假意的人。
她老了,有些事情更不应该强求,她是想要阖家美满,子孙贤孝,可是她也没办法勉强别人,她若是早些看开了,也许不至于闹得那样难看......
“天晚了,过会儿回去该看不清路了,你们回去吧,我也歇着了。”
“是,娘。”
“是,祖母。”
十月二十,洛峥与洛青辰大休,有三日假期,叶氏一早就安排人去了京郊的温泉庄子,都打点好了,便到远香堂请赵氏出门。
赵氏这日兴致格外高昂,难得得穿的喜气,一件青色暗纹掐丝双寿的比肩褂子,头上齐额勒着双纹秀寿嵌玉抹额,端的是富贵精神。
三辆翠幄华盖马车停在洛府门前,叶氏和赵嬷嬷扶着赵氏上了头一辆马车,洛青染才拉着杜若上了后面那辆,再有跟着去的诸如半夏等丫头们一同上了最后那辆马车,洛峥与洛青辰父子二人骑马并行两侧,身后跟着一溜儿的护卫,缓缓向京郊而去。
待到了别庄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