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染知道赵氏这不过是一时兴起逗她们呢,遂笑盈盈地缠上去,对赵氏撒娇道:“孙女还得留下多孝敬祖母几年呢,先把杜姐姐嫁出去吧,她都是老姑娘了。”
杜若一听她又挖坑给自己,气得在下面暗暗给她递眼刀子,看得洛青染憋笑不已。
谁想赵氏竟还真上了心,“说得也是,杜姑娘年岁可确实到了,该得相看一户好人家了,杜姑娘喜欢什么样的,老身替你过过眼,相看相看可好?”
杜若一听这话就傻眼了,连洛青染也愣住了,不过转念一想,一个念头突然飞进脑海中,也许,借着这次的机会将杜姐姐与舅舅的婚事定下来也不错啊?
不过此事不能着急,还需要多方考虑周全才能提出来,所以洛青染忙先将这话岔了过去。
好在赵氏也并非是真的要做主杜若的婚事,也没再这上面多说什么,再说洛青辰大婚在即,要忙的事情也多,她现在也没心思再管这些事。
赵氏走后,杜若才拍着胸脯连声道:“吓死我了,我还真以为老夫人要替我踅摸一桩婚事呢!你往后可不能再提这茬了,我发现从你大哥的婚事定下以后,老夫人对做媒一事颇有兴致。”
洛青染也不住地点头应是,“往后是不能再说了,我也没想到祖母竟真的上了心了,不过,杜姐姐你想过没有,你和舅舅的事情也总该跟大家说了啊,舅舅可不小了,外祖他们对他的终身大事操心得不得了呢。”
杜若难得扭捏了一下,面露羞涩地说:“你舅舅跟我商量了,打算今年过年的时候跟家里提呢。”
“真的,”洛青染听得双眸发亮,“那可是好事啊,看来今年过年舅舅可以安心回家去了,不必怕外祖母念叨他跑出去不回家。”
洛家这边忙得不可开交,沈家那头亦是忙碌得很,不过沈家到底是嫁女儿,总难免有些不舍之情,待到晚上上头的时候,晋阳侯夫人到底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沈婧诗也被母亲感染了离别之情,泪流不止。
一屋子丫鬟仆妇们小心相劝,后来还是晋阳侯沈自山和嫡长子沈承煜夫妇来了才将她们母女劝住。
沈家长媳苏氏拿过妆台上的新梳子对晋阳侯府人道:“娘,吉时到了,该替小妹梳头了,明日是小妹大喜之日,该是高兴的事情,您别伤心了,再勾得小妹跟着哭多了,明日上妆可不好看了。”
晋阳侯夫人亦知媳妇说得有理,可她想到女儿明日便是人家的新媳妇,再不能日日相见,心中总不免难过,一时忍不住了,这才哭了。
晋阳侯虽也心中不舍,但他到底是男子,自不会像夫人那样哭出来,便只得相劝道:“儿媳说得有理,你这样哭多了明日人家见了还以为女儿嫁的不好,那洛家小子你也见过,该知咱们女儿寻的是个好郎君,往后必会对她好的,她总是要嫁人的,嫁得可心难道不好么?”
晋阳侯夫人被他们一通劝下来,泪意总算止住了,这才接过儿媳手中的梳子,开始替女儿梳头。
她每梳一下口里便念叨一句,只听说得正是:“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一下一下,诉说的尽是一位慈母对待嫁女儿的不舍慈心。
沈婧诗眼眶红红的坐在铜镜前,从镜中看着身后的家人,心中酸涩得快要落泪。
沈家嫡长子沈承煜见妹妹眼中泪意又起,怕她哭坏了眼睛,忙打趣道:“听说明日叫门的时候,得好好难为难为我那位准妹婿,小妹你到时候可别心疼啊!”
沈婧诗被她说得红了脸,嗔了他一眼,“我才不会呢,大哥你又胡说!”
沈承煜接口道:“那便好了,明日若是妹婿的求门礼金给的不足,我可是不能放他们开门的!”
晋阳侯夫人给儿子逗笑了,伸手拍了他一巴掌,“没个正形,你这大舅子怎么能带头为难你妹婿呢,明日你得见机行事,偷偷帮他才好。”
谁知沈自山却不认同夫人这话,大手一挥,摇头道:“那可不行,我这宝贝女儿娇生惯养了这么多年,一着就被他娶走了,哪里能那般容易就放过他去?承煜说得对,是得好好为难为难他才行。”
沈夫人摇头失笑,“你们爷俩还有正形没有,当心往后女婿不孝顺你!”
沈婧诗听到母亲这样说忙替洛青辰说起了好话,“不会的,他最是孝顺了。”
沈承煜见妹妹这么快就向着人家说话了,故作忧郁状叹息道:“唉,小妹这心这么快就歪向妹婿那边了,往后还能想着我这个大哥了么?”
沈婧诗听罢急得直摇头,“怎么会呢,大哥,我不会忘了你的,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承煜见他一句玩笑引得沈婧诗又差点哭了出来,吓得忙扯出笑脸来安抚她。
苏氏从身后拍了他一把,笑着道:“你这当大哥的,也没个当人家哥哥的样子,成日里非要把小妹逗急了才消停。”
沈承煜听罢挠着后脑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其他人见了他这副样子,也都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