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曜到达上官隐的医馆时,杜若已经回了洛府,墨曜将宫里的情况同上官隐说了一些,二人商量了几句后续的安排,墨曜便打道回府了。
是夜,星垂平野,纤月入林,整个华京城都笼罩在银白色的光华里,墨曜与夜止和其他几名暗卫乘着月色,轻身纵行赶到了洛府。
一行人熟门熟路地避开了巡查的府卫,闪身进了潇湘居院内。
躲过门口守门的两个婆子,墨曜和夜止到了洛青染居住的内院,就见知书知礼守在房门口,见了他二人忙打开房门,将他们迎了进去。
“见过王爷。”洛青染,杜若等人见了墨曜忙向他见礼。
“别多礼,快起来吧。”墨曜含笑点头,示意她们起身。
“王爷、夜大人里面坐。”洛青染将他们二人请到里面的圆桌前坐下。
几人坐罢,半夏送上沏好的香茗,然后退到洛青染身后站定,不再多话。
墨曜端起茶杯饮了口茶后问洛青染,“身子怎么样了?”
洛青染浅笑道:“王爷放心吧,舅舅昨儿才看过,说是恢一切都好。”
“那就好,”墨曜含笑点头道,“今儿我才去过上官先生那里,先生也说了再过几日那药效差不多就散了,只不过届时你还要再辛苦上几日,也好瞒过太医那里。”
“王爷不必担心,有舅舅和杜姐姐在,万事都很妥当的。”
洛青染笑得很暖,语气也是极其轻柔的,听得墨曜心里软糯糯的。
有那么一瞬,墨曜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冲动,想要揭下洛青染面上的面纱看一看她的娇花玉面,却又不舍她为难,只能透过薄纱想象她的面容,聊寄相思。
杜若看墨曜又看着洛青染发起了愣,心中暗暗失笑,不能打趣墨曜,便冲洛青染眨了眨眼,促狭地笑了笑。
洛青染被杜若促狭的笑意弄得玉面飞霞,满腹羞意,想要嗔杜若一眼又想到她看不见,想要说些什么,又顾忌着墨曜。
因而一时间也嘴巴也拙了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后,洛青染好容易忍下了心中的羞意,轻咳一声,对墨曜道:“王爷今夜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墨曜这才回过神来,掩饰性地轻咳了一声,面色一整,道:“今夜前来还是为了杜姑娘那位朋友的事,想必事情的因果经过杜姑娘都同你说了,我今夜过来,就是想要跟你说一声,此事你不要再操心了,交给我来办就是,宫里的情况,我总归比你们都了解,你就别再挂怀了,耽误你休养,你将身体养好了,我们才都放心。”
杜若也说:“王爷所言极是,大家都是这个意思,这件事我们只能仰仗王爷帮忙,我与你舅舅医术再高,也不敢妄言说能将深宫秘药随手配来,更何况这药我从前连听都不曾听过,便更别提配置了,所以你也不要太过着急,你还在养病,切记多思。”
洛青染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心中更觉过意不去。
她身子哪有那般不好,还不是大家怕她跟着着急,才这般劝说。
大家都担心她,尽力在照顾她,她却眼看着他们如此焦急而隐忍不说,如何对得起他们一番真情?
别人不能相信,难道自己身边这几个至亲至真的人,也不能相信吗?
她从前是受了欺骗,犯了错,难道就因为这个她此生都不再相信别人了吗?
人生在世,真情真意难遇,既遇见了,实在不可辜负。
她既遇见了这些真心相待之人,自然要用以同样的真心去回待他们,这样他们之间的感情才会更深刻,更牢固。
无论是至亲之情、友人之情、还是爱人之情,都需要彼此用心地去维护,才能更加长久而隽永。
“王爷,杜姐姐,其实我......”
洛青染决心一定要将她想到的那个地方跟墨曜和杜若说了,谁知她才张了口,墨曜却突然出言打断了她。
“杜姑娘,本王有几句话想要单独同青染说,不知杜姑娘可否......”
杜若倒是不曾疑心什么,忍着促狭的笑容说:“那好,我就不打扰王爷跟青染说体己话了,这样,我跟半夏先出去到外面坐一会儿,省得万一有人过来,也好解释,等王爷说完了悄悄话,再唤我们就是了。”
墨曜含笑说:“多谢杜姑娘体谅本王,你放心,本王有分寸的。”
“那就好,半夏,走吧,先跟我出去坐一会儿。”杜若亦笑道。
说罢,便伸手拉着半夏要走,半夏起先还有些犹豫,看了洛青染一眼,不知该不该跟杜若出去。
洛青染是想,杜若不在也好,似乎她这话跟墨曜说起来心中负担更加小一些,反正那地方即便同杜若说了,她也不会知道,亦不能前去,先跟王爷商量了也好。
这般想着,她便冲半夏点了头,道:“半夏,你跟杜姐姐出去吧,陪杜姐姐喝盏茶,我过会儿就出去。”
半夏这才应承一声,跟着杜若出去了。
待她二人走后,洛青染转向墨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