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先生不必过于自责,杜姑娘说得有道理,此事不能全都怪你,事已至此,乌先生不要太过介怀了,尊夫人的性命要紧。”
墨曜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一股子让人信服的力量,乌朗本来不安的心竟也慢慢地安定了下来。
是啊,事已至此,他再如何悔恨也是无用的,倒不如将精力放到后面的事情上去,做好了防范,比什么都强。
更何况,他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不就是取药么?
“多谢王爷开解,是乌朗想左了。”乌朗向墨曜抱拳谢道。
“先生不必客气。”墨曜亦向乌朗颔首示意,“其实现在这些事都还只是我们的猜测,也许墨凛并不知道青线蛊的用法,若是这样,也许可以想办法将蛊虫从他手中再弄回来,这件事就交给本王了,眼下还是要说说这药的事情。”
乌朗和杜若听完墨曜的话都连连点头,表示十分赞同。
上官隐也附言道:“王爷所言极是,眼下找药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墨曜点了点头,说:“这件事先交给本王了,本王明日进宫去,寻个机会让夜止他们四下查一查,无论如何,咱们得先找过了再说。”
“乌朗在此先谢过王爷大恩了!”说着,乌朗便单膝跪地,向墨曜行了一个很庄重的礼。
“先生不必如此,”墨曜见状忙伸出手去将乌朗扶起来,“本王还要丑话说在前头,这件事本王实在不敢应承先生一定能办到,所以希望先生心中也能有个准备,若是此药真的找不到,先生也要答应本王,不可胡来,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杜若也忙说:“王爷说的是,乌朗,你可千万不能莽撞行事,这里不比苗王城,你若是出了什么事,珺瑶可就没人照顾了。”
乌朗郑重其事地冲他们点点头,说:“大家放心,乌朗知道轻重的,无论能否找到这药,我都不会放弃希望,纵然最后不能救回珺瑶的性命,我也无憾了,便陪着她一起去,也是好的,我再不会做糊涂事了。”
杜若听得心酸,略低下头去,将头转向了上官隐的那边。
上官隐轻轻地摩挲了下杜若的肩膀,安抚地拍了拍,转过头去对乌朗说:“我虽然于蛊术方面并不精通,但是却也知道蛊术亦是可以治病救人的,既然同是治病救人,它与医药之间便定然有共通之处,凡是毒药必要解药,那么凡是蛊毒自然也都有清除的法子,我们这几日好生研究研究,兴许还真能找到什么别的法子来代替那玉露生化丹呢。”
“上官兄说的极是,乌朗今生有幸,能认识你们这样的朋友,此生也无憾了。”
上官隐拍了拍乌朗的肩膀,冲他浅笑了一下。
墨曜也笑了笑,说:“今日时辰渐晚,本王便先回去了,夜止,将你们联络用的焰火给乌先生留下一些,乌先生若是有什么事,便可放出此焰来通知本王,本王即刻会派人过来。”
说罢,接过夜止递过来的焰火棒,交到了乌朗手中。
上官隐和杜若也说要走,乌朗将他们送出了院门口,看着他们驾车走远了,方才回了屋子里。
墨曜他们同上官隐和杜若依然在城郊五里坡处分开,分别向着端瑾王府和上官隐的医馆方向而去。
临别的时候,墨曜嘱咐杜若明日回洛府的时候向洛青染传个话,说是明晚他会过去一趟,让洛青染等一等他,不要歇的太早。
杜若知道墨曜这定是怕洛青染为此事忧心,所以想要亲自去看看她,也是为了跟她商量商量这件事,忙好声应下。
此时已近戌时,京郊的林荫小道上只有两辆马车驶过的声音,月影穿过树梢,点点银辉洒在路上,照出了一片模糊的轮廓。
在这两辆马车驶过之后,路上的车辙痕迹便被身后的几道暗影一扫而尽,没有留下半分痕迹,仿佛此处从未有人来过一样。
夜阑人静,此时大多数的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洛府的潇湘居里,却有一个人辗转难眠。
洛青染半靠在床榻上,心头一阵乱过一阵,她这样枯坐已有好一会儿了,可却始终没能有所抉择。
这样两难的选择,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去选?
从她与墨曜互通心意之后,她大抵就在下意识地逃避这个问题,她的那个秘密,她不知该如何同墨曜去说?或者说,她是在担心这件事能够跟墨曜说吗?
现如今朝局不稳,墨曜一直没有参与党争的意思,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干扰到他,让他做出违拗自己本心的决定。
她与墨凛之间的仇恨终究是要有个结果的,她放过谁也不会放过墨凛。
况且,墨凛那般狼子野心,若是再让他称了帝,他们一家照样没有活路,墨凛本性阴鸷,手段狠辣,对待不服从他命令的朝臣下手十分不留情。
当年父亲为何会被冠上那样不明不白的罪名?还不是墨凛一手策划的。
至于她二叔一家,也不过是被墨凛利用的可怜虫罢了!
区别就在于他们是被荣华富贵、功名利禄迷了眼,而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