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婧诗在一旁看见洛青染表情有异,遂小声问道:“怎么了,我见你刚才表情有些不对,可是哪里不舒服了么?”
洛青染冲她摇摇头,“我没事,大嫂。”
她也不知这话该怎么跟沈婧诗说,好在沈婧诗不是多话的人,见她似乎真的没什么不舒服的样子,便不再多问。
正好这时候叶氏身旁的一位官家夫人与她说话,沈婧诗的注意力便都被转移过去了。
洛青染这才开始琢磨知书的话。
知书说她刚才出了洛文嫣院门,往这边来的的时候,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正看见了院墙边跑过了一道影子,不过身形太快了,她也没看清楚是男是女,只隐约瞧着那人手上似乎拿着金器一类的东西,因为反着光,也没瞧清楚到底是什么。
说不上为什么,她听了知书的话后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她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本来她的第一反应,是怀疑这事是不是跟洛文君有什么关系,不过洛文君现在正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坐着,想来也不大可能再去洛文嫣院子里做什么。
罢了,这事说到底跟她又没多大关系,想不明白就算了。
巳时正,洛文嫣的及笄礼开始了。
只见洛文嫣身着金丝勾勒的华服美衣,由她表姐赵思颖扶着出来,行了礼后,再由她舅母李氏为其束发戴簪。
李氏笑意盈盈,素手拿起托盘上璀璨夺目的鎏金簪子,准备替洛文嫣戴上。
那簪子是鎏金制成的彩凤飞凰,趁着洛文嫣的金丝衣裙,华贵非常,一阵日光打下来,晃得众位宾客眼都花了。
人群里不知谁小声议论了一句:“听说这彩凤飞凰簪是二皇子着人送来的呢,想来这洛侍郎家的小姐也是好命的,来日可是要做皇子妃的呢!”
这话一出,便有人忍不住附和,“谁说不是呢,这二皇子,再怎么...那也是皇子啊,身份贵重着呢!”
还有人听了这些话就忍不住泛起酸来,“哼,这也就是他们家闺女不要脸面,豁出去名节不要也要扒上二皇子,要我说啊,这二皇子心里不定怎么不快呢!”
“哎呦,你这嘴巴可真是,听说今日二皇子可来了,你说话注意些,别叫二皇子听见了,当心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先前语带酸意的夫人听了劝也少不得收敛一些,可到底心中还是气难平,“这话谁不知道,我也就是与你牢骚几句罢了,还不是看不上他们家那个猖狂样子,夫妻两个自以为攀上了二皇子,就愈发拿眼角看人了,还真以为谁怕了他们了!”
先前劝她的那位夫人是跟她一同来的,俩人平日关系甚是亲近,知道她寻常便与小赵氏不睦,凑在一处经常是你嘴上贬损我,我心里暗骂你的,今日前来也不过是因为自家夫君与洛昇乃同僚关系,不得不来,因而心中有怨气,只是这里人多嘴杂,少不得还是要劝上几句。
遂小声与她道:“你心中不快我都知道,可你也要分个场合,今日这样的场面,若是生事谁人会说他们家的不是,总是你这个客人有意搅乱人家女儿的及笄礼,这可是女孩子家的头等大事,若是被人搅和了,谁家也要不依的,你就忍一忍,少说两句吧。”
那夫人听了知交好友这番劝慰,才闭口不言了。
那边厢李氏给洛文嫣束好了发,正要戴上那彩凤飞凰簪,众位宾客也都满面堆笑地看着这一幕,李氏也自觉脸上光辉,所以面色红亮,笑意盈盈。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并不曾出什么差错,谁知就在李氏给洛文嫣戴上簪子的那一刻,突然不对劲起来。
大家看着李氏的手迟迟不从洛文嫣头顶拿下来,心中都不免奇怪,遂在下面小声议论起来。
小赵氏与洛昇坐在主位上,也一直注视着洛文嫣那边,所以自然也发现了不对。
“大嫂是怎么回事?”洛昇面上带着笑,微微侧过身去靠近了小赵氏,用只有他二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问道。
小赵氏亦脸上带笑,咬牙回道:“我不知道啊?”
是啊,她大嫂是干什么呢?怎么还不将手拿下来,该说祝福语了,怎么倒愣住了?
小赵氏心中奇怪,但也不能贸然上前,遂只能拼命地向李氏那边使眼色,以期李氏能读懂她眼中的意思。
其实他们都误会李氏了,不是她不想将手拿下来,而是她拿不下来了!
李氏虽脸上带笑,但凑得近了就能发现,她脸上的笑容早就僵住了,额角甚至沁下了一滴冷汗,面色也开始发白。
“舅母,怎么了?”洛文嫣跪坐在李氏身前,还不明所以,只是以为李氏这么久还没戴好簪子,心里有些奇怪。
而陪在一旁的赵思颖却看出自己母亲面色不对来了,她不动声色地靠近了母亲一些,小声问道:“怎么了,娘,您该放手说祝福语了,这簪子戴得很端正,我看着呢。”
李氏心里也急得厉害,回答女儿的时候唇都有些抖了,“娘手拿不下来了。”
“什么?”赵思颖一听这话就